魯正湘聽了,十分惱火,不禁拍案而起,道:“莫銅,你這故事騙得了誰?這件案子的嚴重程度你比誰都清楚。我看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否則,后果你應(yīng)該知道!”
莫銅把頭低下,不吭聲。
魯正湘示意其他警員都退出去,關(guān)上門,對莫銅說:“美國總統(tǒng)特使杜魯斯的汽車昨晚在大劇院前被盜,你知道嗎?”
“知道?!?/p>
“你從哪里聽到的?”
“今天早上,各家報紙都有登載?!?/p>
“好!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偷車的就是夏進疆,你和他是同伙。你在一個月以前曾經(jīng)偷過美軍顧問團的一輛吉普車,引擎號碼是336758。”
這句話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插莫銅的心坎,莫銅的臉唰地就白了,兩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魯正湘見火候已到,就用開導的口吻說:“莫銅,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我可出保證給你一條生路?!?/p>
莫銅睜大了兩只眼睛,伸長脖子,求生似的看著魯正湘。
魯正湘說:“你盜竊美軍顧問團這輛吉普車,我這里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曉得,所以我讓他們出去,和你單獨談,目的你應(yīng)該明白。我不打算追究你的竊車案件,但你要絕對相信我?,F(xiàn)在我的全部精力都在破獲杜魯斯的失車案上,一定要把夏進疆抓到手。我從你在旅館里給他的字條上看,相信你只是替他介紹賣車,不是同伙,但你卻是知情者。你的一切,我可以不追究,只要能夠抓到夏進疆,找到失車,罪責明確是他,你就可以脫身。不過,如果抓不到夏進疆,找不到車子,只怕這一切的責任都只能在你身上了。你有前科,罪證確鑿,警方抓不到夏進疆,只好用你頂上,這樣的后果,你自己琢磨吧?!?/p>
魯正湘的話說得軟硬兼施,話音剛落,莫銅便“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哭喪著臉求情道:“魯處長,求您開開恩,我保證負責把夏進疆找出來,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訴您,絕不敢有絲毫隱瞞。”隨后,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講了一遍。
根據(jù)莫銅提供的線索,魯正湘立刻著手布置抓捕計劃。他知道夏進疆為了達到與金鳳仙結(jié)婚的目的,急于籌錢,所以才做出這樣一件轟天大案,但是由于情況臨時有變,目前車子還沒有出手。夏進疆曾對金鳳仙說去天津籌款,目前錢沒到手,他不可能到金鳳仙家里,但為了預(yù)防萬一,魯正湘還是在金鳳仙的住處附近埋伏了暗哨。同時,魯正湘想到夏進疆很可能還會再找莫銅,于是在莫銅家里也安下一個加強組,以莫銅的妻子做內(nèi)線。不過這兩個據(jù)點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據(jù)點設(shè)在薊門酒店里,由魯正湘親自指揮。
根據(jù)莫銅所說,夏進疆三天不見金鳳仙就好像害了一場大病,那么可出判斷,他在三日之內(nèi)肯定會到薊門酒店來。于是魯正湘帶著化了裝的莫銅,連續(xù)兩個晚上都在薊門酒店飲酒聽歌,監(jiān)視金鳳仙。
但是,連續(xù)兩個晚上,他們卻都在失望中度過。
第三天晚上,為了避免目標暴露,他們轉(zhuǎn)移了位置,選擇在唱臺旁邊的最后一個桌位,因為那個地方比較隱蔽,大家只能看到臺上歌女的側(cè)面。莫銅的臉朝門外,巡視全場,依然見不到夏進疆的影子,這時他感到末日到來了,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樣子很可憐。他哭喪著臉悄悄對魯正湘說:“魯處長,我說的都是實話,我……”
魯正湘心里雖然也很著急,但是仍然耐心地安慰他說:“莫銅,不要泄氣,我相信你,如果在這里實在碰不上他,我們再另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