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蹲下身子,順這他手電筒的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緊密排列的青磚間隙里都是黑色的金屬條。
“鋼筋?”我奇怪地問道。沒想到老祖宗那么早就知道鋼筋混凝土技術了。
“這不是鋼筋。”徐衛(wèi)東回答說,“這是鐵漿。就是用磚砌完以后再用鐵漿灌澆磚縫,鐵漿冷卻后就成了這個樣子?!?
“不就是為了讓它更結實嗎?”我說,“這好像也沒有什么了不得的啊?!?
徐衛(wèi)東看了我一眼,說:“唐通訊,像這樣質(zhì)地的青磚,砌得又這么密,還灌了鐵漿。你知道這么一來它會有多結實嗎?就算給你兩個手榴彈扔過去,也是白搭。要不是老天爺這場地震,光憑咱們救援隊肯定弄不出這么大的口子,更別提下去救人了?!?
“看來這是天意。”沈芳華忽然開口說道,語氣中似乎還有一些感慨。
我心說沈大夫您快別開玩笑了。剛要對她說話,墳堆下就響起了一片腳步聲,原來戰(zhàn)士們已經(jīng)拿好工具回來了。黃明看見我們3個立于墳頭之上,忙向徐衛(wèi)東喊道:“排長,東西都拿來了,咱們怎么救人?”
“用繩子。放人下去把那個孩子救上來!”徐衛(wèi)東立刻給出了救援方案。
我再也忍不住了,小聲地對他說:“徐排長,是不是太草率了?下面什么情況咱還沒搞清楚呢?!?
“什么情況?!我知道的情況就是,那孩子好久都沒有哭了,孩子很危險!這就是情況!”
聽徐衛(wèi)東這么一說,我才注意到,那微弱的啼哭聲從上一次響起到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聲息了。徐衛(wèi)東不再理我,跳下墳頭開始安排戰(zhàn)士準備繩索救援。
墳頭上只剩下了我和沈芳華。我看著她,用我并不擅長的嚴肅語氣問道:“沈大夫,你我都是年輕人,現(xiàn)在也沒有旁人了,咱倆之間這會兒不用說那些上綱上線的話。我問你一句——”我跺了跺腳下,“你真的認為有個孩子就能那么巧地掉到這墳堆下面了?還活著在地底下哭?”
沈芳華淡淡一笑:“你說呢?”
“我說?我說——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我看那個徐排長是太立功心切了。”我說道。
“也許吧。對了,唐增,你說咱腳下的這個青石堆為什么要修得這么結實呢?”
“墳墓嘛,這里面肯定埋的是以前的地主老財,帶了好多寶貝下葬,怕別人盜墓把東西挖走唄?!蔽也患偎妓鞯卮鸬?。
“你沒聽見人徐排長說,這個不是墳墓,而是風水鎮(zhèn)嗎?”沈芳華笑容一斂,正色道,“我覺得他不是亂說。要真是一座墓的話,誰會在上面蓋一個樣子這么特殊的大青石堆,那不是明擺著告訴盜墓賊這有好東西嗎?而且這么大的青石堆還是實心的,我看很明顯是用來壓住什么東西的?!?
“你是說……”我若有所悟,似乎有點兒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覺得古人修這個青石堆并不是為了防止人進去,而是要阻擋什么東西從這下面出來?!鄙蚍既A緩緩說道。
詭異的啼哭——不死的嬰兒——活著的神物——從下面出來——死于非命!
我的腦子里一下子涌進了很多念頭,額頭上頓時滲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