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德·科布是一位亞拉巴馬州的棉花農(nóng)場主,他回憶了自己作為佃農(nóng)時的窘境。1908年,他采摘了6大包棉花,這是很可觀的收成:
所有的6大包都給了柯蒂斯先生。在棉花豐收的時候,我卻陷入了窘境……我沒有從這些棉花上拿到一個子兒……柯蒂斯先生讓巴克·湯普森先生給我提供食物并記賬……柯蒂斯先生付錢給湯普森先生,而我再把我的棉花交給柯蒂斯先生,交易就是這樣的。該結賬的時候,除了拿去我的一半收成外,他還要扣除我的伙食費。
科布的人生年復一年地重復著同一個主題。有些年份,科布在還完債后還能剩些棉花。有些年份,科布的收入還不夠還債,所以只能另舉新債。由于地主做假賬,所以科布的收入只能勉強還債。在亞拉巴馬州的梅肯縣,研究人員發(fā)現(xiàn)了一個明顯的巧合:62%的黑人佃農(nóng)在1932年收支平衡。
美國種植園主成功地設計了公共政策,使勞動力長期順從他們的意愿并無法接受教育,這也埋下了禍根。20世紀初,當棉子象鼻蟲開始肆虐美國南部時,政府啟動計劃向農(nóng)場主傳播如何消滅棉鈴蟲的知識,并為拯救他們的作物提供建議。盡管新聞和建議傳到了大的美國農(nóng)場和受過教育的農(nóng)場主那里,也傳到了不得不自謀生路的、貧窮的、不識字的黑人或白人佃農(nóng)那里,但1921年,象鼻蟲仍造成了大約美國30%的棉田減產(chǎn),受災最重的還是小佃農(nóng)。許多人失去了土地。內(nèi)德·科布對那個時期記憶猶新:
那是棉子象鼻蟲的時代……那些白人告訴我們,如果你們不將未開花的棉蕾從地上揀起來并弄死這些棉子象鼻蟲,我們就不給你們發(fā)工資。棉子象鼻蟲的責任在你們身上。要是棉子象鼻蟲吃光了莊稼,誰也無法還債。
“的確,”他接著說,“所有的天災跟白人無關?!彼傅氖窍蟊窍x。
對南方腹地的佃農(nóng)來說,在美國內(nèi)戰(zhàn)結束到20世紀20年代期間,棉花種植業(yè)沒有發(fā)生太大的變化:幾畝薄田,幾頭驢,年終幾包棉花,還有永遠還不完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