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君被省紀委雙規(guī),給觀萊市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觀萊市的大小干部全都處在驚惶不安之中,所有工作幾乎陷入一種半癱瘓狀態(tài)。許多實質正科級領導們,他們在觀望中等待,生怕一場大火燒到自己的身上,他們要尋求自保的方法。然而他們也知道,無論他們現(xiàn)在做出什么樣的努力,如何尋求規(guī)避責任的借口,都是無濟于事的,關鍵是陳劍君的口中會吐出什么樣的東西來。
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陳劍君被帶到了什么地方,所有企圖打聽消息的人都大失所望,越是在這種情況,他們越是心神不寧。在這種情況下談工作,他們已經覺得沒有什么實質意義了,一旦陳劍君的嘴被省紀委撬開,誰知道明天又有誰被紀委帶走?
陳劍君被雙規(guī),紫軒說不出是什么感受,在她多年的印象中,陳劍君雖然喜歡?;?,但還不失為一個有見識的領導,他的精明與干練是觀萊市任何一個領導都無法比的。他具有發(fā)展的眼光,具有把握觀萊全局的能力,他走上了這條路,她隱隱地為他可惜,也隱隱地為自己擔憂。
但讓她慶幸的是那次給他送的錢他沒有收,從而使她沒有跟他發(fā)生任何經濟關系,至少從經濟上,她可以給自己一個全額的保險。至于其他,她只有聽天由命了。
她謝絕了所有的應酬,除了上班,她就早早地回到家里,代替金洋去輔導小伊的作業(yè)。而事實上,自從陳劍君出了問題,熱衷于到觀萊市做訪客的上級領導和同級友人減少了一大半,除了非來應付一下工作上的問題以外,他們一般都抱著回避的姿態(tài)。因為這,好多日子她都沒有老老實實地待在家里了,她感到這種在家里的平靜日子比起早早晚晚忙于應酬實在舒服多了。
十多天了,陳劍君依然沒有任何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傳聞最多的時候。各種版本的傳聞在觀萊市的大街小巷鋪天蓋地,市民們張口閉口都是陳劍君,相互打聽的也是陳劍君,金洋天天都收集到一大堆關于陳劍君的傳聞回來,在她的耳邊絮叨,讓她煩得要命,但又不好發(fā)作。
金洋在她耳邊說這些,她心里清楚,金洋是在為她擔心,不完全是為了獵奇。他只是不好把他的擔心明白地說出來而已,她對自己男人的心事最了解不過了。其實金洋也開誠布公地問過她一次,問她這次順利當上觀萊市的副市長,給陳劍君送了多少錢,她告訴他一分錢也沒有送,他看了她好半天,他的目光告訴她,他不相信。她不想跟他多作解釋,這種事情越解釋會越糟糕,會越描越黑的。
一個多月后,省紀委和明宇市紀委組成的聯(lián)合調查組三十多人終于進駐到了觀萊市,這意味著陳劍君堅固的堡壘已經被攻破。按照調查組的規(guī)定,在他們調查期間,觀萊市所有的實質科級以上的領導除非有非常特別的事情外,都不得外出,要隨時準備接受調查。這種調查無非兩種目的:一是核實陳劍君的口供,二是發(fā)現(xiàn)新線索深挖新的證據。
調查是在單個封閉的狀態(tài)下進行的,紫軒作為觀萊市新提拔起來的領導,是第一批被調查者。調查組通知她到指定的位置接受調查,這是一種半強制性的調查,沒有價錢可講。紫軒去接受調查前,給金洋打了一個電話,她告訴他,她沒有給陳劍君送禮,她說她很快就會把事情說清楚,叫他不要擔心,她沒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