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的,所以抓得比較重。南南當即就被她抓得哇哇大哭,他的哭聲嘹亮無比,很快驚動了宴會廳里的人……
薄荷那一抓,抓的是席家獨生子的命根子。南南疼得小臉煞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席文謙夫婦的臉色當時就難看極了。薄家慶把女兒揪過來,在她屁股上重重地扇了幾巴掌,扇得她也嚎啕大哭。小小的心里委屈極了:他也摳疼了她呀!為什么只打她一個?
這件事后沒多久,席文謙就不再繼續(xù)聘請薄家慶當司機了。父親一失業(yè),薄荷很快就知道了,因為他當小車司機時,經(jīng)??梢蚤_著車假公濟私地來接她放學,沒有車了就沒有這個待遇了。她想一定是南南讓他爸爸開除了她爸爸,她白白地給他看了一回,他居然說話不算數(shù)。
賴皮的小狗——六歲的薄荷當時是這樣憤憤然地暗中罵著那個南南。
再長大幾歲上初中后,薄荷開始諳曉人事。后知后覺地明白了六歲那年脫褲子給男生看還被男生摸意味著什么。不懂事的年齡中發(fā)生過的那一幕,讓她深深感到羞恥。
羞恥之余是恐懼,因為對相關(guān)性知識的一知半解,讓她誤以為自己這樣被異性摸過隱私部位就是已經(jīng)失身了,不再是一個清清白白的處子之身。這個誤會的認知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生嚇壞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心理上壓著沉重包袱,終日惶惶不安。當年那個小男生南南被她暗中恨得咬牙切齒,罵得狗血淋頭,不再是罵他“賴皮的小狗”了,而是“臭不要臉的小流氓”。小小年紀就那么壞,仗他爸爸的勢欺負人,威脅她脫褲子給他看,還又看又摸,長大了一定是流氓犯。
薄荷真是萬萬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可惡的小男生南南,就是現(xiàn)在的席睿南。難怪他那么喜歡動手動腳,追源溯本上去根本是有“前科”的。想到九年前被他摸過自己最隱私的身體部位,九年后竟又被他動機不純地摟了親了還摸了她的胸,她又羞又氣又恨,憤然之極地瞪了他一眼。
眼睛如果有殺傷力,她那道目光一定能在他身上戳出兩個洞。
這一刻薄荷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把席睿南恨得咬牙切齒。他的所有好處全部一筆抹煞,他的所有壞處全部放大凸現(xiàn),他成了她眼里全世界最可惡、最可恥、最可恨的人。她痛下決心,絕對不會再理睬席睿南了。
課間操時間到了,席睿南做了操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課桌抽屜里多了一樣東西。是他送給薄荷暖手用的熱水袋,顯然她趁人不注意悄悄地還回來了。
她不要他送的東西了!席睿南拿著那個熱水袋,心里一沉。他真的只是一時沖動,沒想到會惹得她那么生氣,他要如何跟她解釋清楚?
放學后薄荷和安然一起走,可以察覺到席睿南騎著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們身后。安然家就在學校附近,出了校門就要和她分路了。她左拐,而她右拐去馬路一側(cè)的公交車站臺等公車。
放學時間,站臺等車的學生很多,薄荷在人群中站定,席睿南遲疑地不好意思過去。很快公車來了,她馬上上車,自始至終不看他一眼。
中午薄荷從家里出來時,一下樓就看見席睿南,他也沒有騎車了,雙手插在褲袋里站在樓下。蔫蔫的樣子有點像他身后那株入冬后枝葉凋零沒精打采的樹。她心里恨恨一聲:還做出這副樣子來想騙取她的同情嗎?她再也不會上他的當了。
視若無睹地走過去,她連眼角余光都不想瞥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