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么從容不迫呢!這飛機離起飛沒幾小時了,她還去美發(fā)了。而且順便給我兒子也剃了個新發(fā)型。這倆人百廢待興,容光煥發(fā)。我說:"你們是去拍戲吧。又是服裝又是道具,準備太細膩了。"
一個老小孩和一個小小孩就這樣出現在了機場。他們都很執(zhí)拗,依不同喜好,老小孩帶的都是衣服,小小孩背的除了零食就是玩具。我充當了嘮叨的角色,一個叮囑剛說完就跟失憶了一樣又重復地說,最后連最愛嘮叨的我媽都急了說:"你別那么絮叨行嗎?我們就算再老土,也不是沒坐過飛機。"
我媽跟個戰(zhàn)士似的,去換登機牌。我兒子跟個長輩似的,對我說:"你回去路上小心。"看著他們一老一小特別得意地過了安檢,我盡量抻長了脖子想把目光追得更遠。倆人不停地沖我揮手,還外帶飛吻。我悵然若失。他們則手領手蹦蹦跳跳跑著就走了,因為行李都托運了,倆人空著個手跟逛公園似的悠然。
我坐回自己的車里,還是不放心,給他們打電話,沒人接聽,我開始揪心。一會兒,電話來了,我媽大聲說著:"剛才是你打的電話嗎?別打了,我這話費怪貴的。馬上要上飛機了。"電話掛了。又隔了一會兒,我兒子發(fā)來短信"登機了"。我忽然想起我七歲的時候還在樓群里摔泥玩,而他,都能帶著外婆獨自遠行了。
依然留在工作里的壯年們,像一群螞蟻。我不知道等我老了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像老小孩一樣,帶著個小小孩走南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