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

《最小說》超人氣作者

第一屆“TN·文學(xué)之新”全國新人選拔賽全國36強

三分四十秒的集體舞，意味著十二次旋轉(zhuǎn)，六次側(cè)向移動，五次握手……

索耶偷瞄了一眼斜前方第五個人的側(cè)臉，暗暗盤算著。站在這個位置的話，應(yīng)該是沒有錯的。

——在舞曲結(jié)束時剛好可以握住那個人的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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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十分寬敞的活動大堂塞滿了人，如此捧場的陣勢讓舉辦舞會的體育老師受寵若驚，她手忙腳亂地插好音響，把CD推進去。音樂回轉(zhuǎn)流淌出來，淹沒人群的躁動。

深吸一口氣，致禮，和著音樂轉(zhuǎn)身。

目標(biāo)明確，斜前方的第五個人，每一次旋轉(zhuǎn)都能靠近一點，接著又遠離一點。心情隨著這一遠一近起伏不定，就好像失去平衡的陀螺，劇烈地左右搖擺。左邊承載著“滿滿的信心”，右邊則是“完全沒底”，但不管怎樣，三分鐘后一定會有一側(cè)“梆”的一聲先墜地。

握手，再次致禮，變換隊形。

腦中的對話框以每秒鐘十次的速度瘋狂彈出，左邊的選項是“Yes”，右邊是“No”。問題是：真的要向蘇謀告白嗎？

蘇謀在索耶的眼里，是一個充滿了完美邏輯、毫無破綻的人，亦是個理性過頭、無情無義的人。第一次遇見蘇謀時她剛好高中畢業(yè)，在校門口打聽情況。

“我們學(xué)校的宿舍？五星級?！贝笠坏奶K謀朝她豎起拇指，態(tài)度冷靜誠懇。而當(dāng)九月份索耶踏進破舊的宿舍樓時，她發(fā)現(xiàn)所謂五星級宿舍，乃是號稱“德、智、體、美、勞”五方面全面發(fā)展的宿舍。盛怒之下，導(dǎo)致索耶幾個月后在鍋爐房見到他時激動得把熱水潑了一手，他連忙上前仔細(xì)查看，憂郁的側(cè)臉賞心悅目。索耶的怒氣頓時全消，忍著痛豪邁地表示一點都不燙。沒想到聽了這話的蘇謀反而露出滿面愁容，他晃了晃手中的空水杯，緩緩呼出一口氣：

“白跑一趟，水又沒有燒開?！?/p>

大雨瓢潑而下，扯出滿天的斷線，就好像索耶噼啪繃壞的神經(jīng)。

“再也沒有比你更惡劣的人了！”她對著蘇謀的后背咆哮。

“從概率來看，假設(shè)不成立?！碧K謀無視她的憤怒，兀自撐起傘。

“再往前走就潑你熱水！你看看可不可能！”對于這種人只能以暴制暴。

“那……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嗎？”看著女孩迅速泛紅的眼角，“喂，你不會是想哭吧，那我們做朋友好了……好吧，剛才的事對不起，請你務(wù)必和我做朋友！我是大二的蘇謀，你叫什么？”

“我……索耶……”女孩鼓起腮幫子。

雖然是惡劣的家伙，還是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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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fā)短信給她：為了給你省錢，以后我給你說一件事情你就回振一下表示“知道”就行了，不用回短信。那么，你知道了嗎？

嘟——“喂？”

剛回振一聲馬上就被他接通了：“索耶啊，關(guān)于今天學(xué)生會的事情……”

“卑鄙！騙子！陰謀男！”

“……”她想他在沉默的這一秒鐘一定推了一下眼鏡，反光的鏡片下是彎起的嘴角。

“你只是騙我打過去好讓你省點話費吧。什么‘為了給你省錢回振一下我不接’！”

“今天的學(xué)生會上，大家普遍認(rèn)為你是個遇事從不抱怨、謙遜有禮的同志?！?/p>

“你才是‘同志’！你全家都是‘同志’！”

“總之就是打算提拔你，但要先經(jīng)過組織的考驗。你知道被派來考驗?zāi)愕娜耸钦l嗎？”

“誰呀！”心虛的時候就用氣勢掩蓋。

“卑鄙，騙子，陰謀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