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偶然的一個傍晚,我無意中踏過了西藏大學后面的那道鐵門,這是值得我一生慶幸的決定,因為展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我這一生中最美的一幅落日,也因為這幅落日才有了與Jacky的故事。
寬闊的拉薩河平靜柔和的緩緩漫步輕唱,河那邊是夕陽余輝下五彩斑斕的高山。流動的云彩為高山披上了一件如藏袍般樸素祥和的衣裳,在晚風中輕揚,深深淺淺的綠伴著夕陽暖暖的紅,像是在拉薩河的伴唱中羞紅了臉的藏族姑娘。河盡頭的夕陽,努力刺破云層,在大大小小的縫隙里射下耀眼的光芒,水面如碎銀般閃閃發(fā)亮。
若不是同伴及時拉住我,我一定會撲進這幅畫面里,不再出來。我晃動著他的肩膀大叫,似乎想把那躲在云層后面發(fā)威的夕陽留一下,走慢些??墒撬€是越走越遠,悄悄的只留下水面上的一層霧氣,跟大昭寺里喇嘛誦經(jīng)一般的神秘。
所有的語言此時都難以勝任這種表達的作用,唯有來自丹田的一聲吶喊才能表達那種發(fā)自心底的美的震撼。唯一遺憾的是身邊的同伴無動于衷,甚至哈欠連連,讓我懷疑自己的感覺是否真實。
后來的日子里,我把“拉薩河邊的落日”幾乎介紹給我所有認識的朋友。“那是拉薩最美的地方之一,雖然它不如布達拉宮、大昭寺那么名聲顯赫,但是那里的落日真的是不可錯過的拉薩美景?!焙芏嗯笥岩苍谖业臉O力推薦下去了看了,但是,看到他們平平靜靜的反應,我越來越懷疑自己了,難道我的審美確實出現(xiàn)了問題?
直到那天,有個三十多歲模樣的男人住到了我的上鋪,我們禮貌性的點頭示意了一下。我覺得他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好像似曾相識。這時有對北京夫婦過來問我們倆,拉薩除了這些寺廟還有什么地方值得去看看。還沒等我說話,這男人便說:
“去拉薩河邊看看吧,”頓時,我打了個激靈,接著他又說“尤其是那里的落日!”
像被雷劈了一樣,我激動地一下拉住他的胳膊,叫著“你也這么想的?你真的這么想的???”我的反應讓他們幾個人都不知所措。
呵呵,這么長時間以來,他是第一個跟我提起拉薩河邊落日的人!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瞬間變成了一見如故!從沒有想過僅僅是對同一景色的欣賞,竟會將兩人的距離拉的如此接近!
等那對夫婦滿懷著對拉薩河落日的想象直奔而去的時候,我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已經(jīng)有了莫名的好感。
“你是香港人吧?”我主動說話。
“是因為我的國語太差吧?”他有點兒不好意思。
“呵呵,是因為你的發(fā)音很有意思,跟香港電影里的差不多?!?/p>
“別人都認為我是廣東人,你好像是第一個就猜出我是香港人的。”
呵呵,這就是緣分,當然這句話我沒有當時就說出來。
隨后的交談中我知道了他已經(jīng)來過西藏三次了,已經(jīng)去過了珠峰和林芝,這次來西藏目的地是阿里,去看神山、圣湖,還有扎達土林和古格遺址,他的目標很明確,這點和我不同。但此時此刻我絕不會想到他會對我的這次西藏之行帶來那么大的影響。
我知道他這兩天感覺身體不是很舒服,可能是多少有點高原反應,因為去阿里是比較危險的,所以他想把身體調(diào)整好再出發(fā),不能貿(mào)然前行。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暗暗高興。
二
對香港,我有很多的好奇,可能是因為我喜歡看香港電影的關系,我最常問他的就是“你有沒有見過陳亦迅啊”“有沒有見過張耀揚啊”“有沒有見過劉德華啊”……他總是很耐心的回答我有或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