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y說他只看過一次獅子座流星雨,我問他是哪一年看的,他想了一下說是2001年在香港飛蛾山上看的。我也是2001年看的,同一個夜晚,他在香港,我在濟南,我們都在仰望星空,而現(xiàn)在我們并肩站在阿里等待著今天的流星雨來臨。
我還記得那是四年前的11月18號,我跟另外兩個男孩一個女孩一起看,女孩和我都許愿說我們四個作最好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我還記得我們眼里跟流星一樣明亮的淚光。但短短四年,我們四個早已各奔東西,失去了聯(lián)系。友情,愛情,有時候也許比流星走的更快。但是現(xiàn)在,我真的很高興能和身邊這個跟我一樣愛看星星又叫不出星星名字的男人一起等待這場天龍座流星雨。
不過我們不知道流星雨出現(xiàn)的確切時間,等了十幾分鐘,我們倆都開始渾身發(fā)抖了,我甚至能聽到我的牙齒打架的聲音了。Jacky說一般流星雨大潮都是兩三點鐘出現(xiàn),不如先去睡一會兒,半夜再起來看。確實很累了,也好。
我倆把手機訂到兩點半,小小,老蘇和司機師傅都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叫他們起來,又累又冷的,他們不想看。我們都和衣而睡,一是被子看著就夠臟,二是一床被子根本就不管用,夜里太冷了,我們裹著大衣都哆嗦。
我和Jacky臨床而睡,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被手機叫醒,寒冷的夜里它的鈴聲愈顯得清脆。我裹緊被子,瞇著眼睛看Jacky,他輕聲說:“起來嗎?”
我說:“你先起,我就起?!?/p>
他說:“你先。”
我說:“你是男人?!?/p>
他說:“女士優(yōu)先?!?/p>
……
我們就這樣在談判中睡過去了,太冷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們倆還保持著這樣面對面的談判睡姿。后來才知道,這場天龍座流星雨只有在西藏南部才能看到,也許一生只有這一次機會,而我們就因為這一時的懶惰錯過了。
錯過,我們在不經(jīng)意之間錯過了多少美景,錯過了多少人,我們已經(jīng)錯過的不知道比這場流星雨珍貴多少。難怪小商販常常叫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錯過,有太多的遺憾。
二十二、
2005年10月6日,晴,桑?!裂蚵飞?/p>
起床,沒水,洗漱全免,擦去眼屎就上路了。雖然已經(jīng)八點多了,但還可以趕上日出,這是阿里之行的第一個日出。我們繼續(xù)向西行進,從后視鏡里看著太陽出生,前方連綿的高山已經(jīng)開始上妝,最美的就是那高原紅般的純樸。
二師兄——朱師傅
太陽出來,大家的心情也隨之張揚起來,可能是大伙在同一間屋里睡過一夜的關系,比昨天親密很多。
我們的司機朱師傅也很健談,帶著濃重的陜西口音的普通話也非常有趣,可能自從張藝謀大導演的《秋菊打官司》等電影紅遍全球之后,陜西話也越來越受人喜愛了吧,曾經(jīng)想唐明皇也許親切的召喚楊貴妃“呃地女娃”吧,那叫一個純樸啊。
聊天中才知道為什么我們能以這么低的價格租到他的車子:朱師傅兄弟四人,都在西藏搞客運,現(xiàn)在幾乎新藏線上的大客車都被他家兄弟壟斷了,在阿里的獅泉河也算是很有勢力的家族了。他是老幺,很受寵愛,也有些掘強任性,雖然已經(jīng)三十五歲,是三個女孩兒的父親了,但還是經(jīng)常跟人打架,今年又因為跟人打架被拘留了幾個月,我們是他放出來之后拉的第一撥客人,所以他也搞不清目前的行情,加上小小的砍價功夫,才促成了我們這一次的超實惠的包車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