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帆背著光,可霍童還是看見他晶亮的眼睛和笑得勾起來的嘴角:“惹我,你再惹試試!”
低頭在她唇上又狠狠扯了兩下,他放開她利落走人。
“頭兒,這是上周的進度總結?!毙『咽掷锏臇|西往前遞,揣度著老板這幾天看著心情不錯,自己應該不會挨批。
趙千帆瞅一眼辦公室外面再瞟瞟眼前的人:“這種事需要你來做嗎?你就是太好說話他們才敢支使你。好歹是個副經理,位置該怎么擺你自己想清楚?!庇柾炅巳瞬虐褨|西接過來,但不看,往桌角一撇了事:“現在拿總結來有什么用?你出去說,接下來都給我提起勁來好好干,該加班的老實加班,醫(yī)院的項目要再拖了,自己自覺點兒卷鋪蓋滾蛋!”
小胡被老板話里的那股戾氣弄得直納悶,他又猜錯了?頭兒怎么還是陰一句陽一句的?
趙千帆可沒工夫理會他的想法,揮揮手把人打發(fā)了才開始專心為晚上的飯局發(fā)愁。
這頓飯要是伍叔請的,他樂于從命;可剛才打電話給他的是潘姨,這就不好辦了。
腦子里浮現出那天晚上在醫(yī)院休息室里,霍童頂著被蹭毛了的頭發(fā)撅著張肉嘟嘟的嘴眼里直噴火地瞪著他的模樣,趙千帆不由皺著眉。煩人啊,現在他身邊有人了,還得去應付明里暗里的相親,真煩人,他好不容易有的這么一點空閑,不愿意被不相干的人占了去。
可煩歸煩,該去還得去。
起身收拾好東西,趙千帆向外走,出了辦公室,發(fā)現公共辦公區(qū)里一片愁云慘霧,想必是小胡把他的話帶到了。那就好,這幫小兔崽子,他臉色好點他們就恨不得上房揭瓦,欠收拾。
開車到了伍家,果然那一家三口都在,伍叔一貫關心他的工作,但聊了沒兩句就被書房里的電話叫走了;潘姨忙著指揮保姆做菜也沒多說,只指一下女兒的房間叮囑他:“你去跟晶晶說話吧,這兩天也不知她怎么了,陰陽怪氣的?!?/p>
趙千帆聽了這話多少有些心虛,可又一想,說到底他也沒做錯,而且他年長著伍晶晶好幾歲,實在沒道理怕這個丫頭片子。
往那邊房間走,房門沒關,屋里卻沒見著伍晶晶的人,聽見和房間相連的陽臺上有動靜,他尋思了下走過去:“你干嘛,玩自殺呢?”
伍晶晶把匆忙探出去的那只手慢慢收回來:“是你呀,不早說,浪費我的東西?!?/p>
趙千帆盯著她捏著的半截煙,好笑:“你幾歲了,還背著父母這么著?你們幼兒園就教孩子這個?”
幼師也是人,也有郁悶的時候,況且她又沒在孩子面前這樣。伍晶晶翻他一個白眼再瞟瞟屋里:“你待會兒少在他們跟前嚼舌根就行?!?/p>
他沒那么無聊。趙千帆挨過去跟她一起靠在欄桿上:“你說你,總不能是頭回被人拒絕吧,這點打擊都受不了?不像啊?!?/p>
伍晶晶挺不屑,是啊,光在他這兒她就被拒了不止一次,可他說這種話也太給自己臉了:“美得你!我犯得著為你這么個老男人想不開嗎?”說完了想到跟剛才自己發(fā)愁有關的事兒,有些遲疑地開口:“哎,你知道不知道,霍童在那家俱樂部報了名?”
這他倒沒聽說,不過想想那次體驗營霍童樂在其中的樣子,趙千帆又覺得挺自然,笑著點點頭。
伍晶晶對他的輕描淡寫覺得奇怪,反問:“你呢,不報?”
他都說了不怎么喜歡戶外,報那名干嘛。
伍晶晶更納悶了:“你們不是談上了嗎?”
趙千帆好笑:是談上了,可他們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屁孩,談個戀愛就得二十四小時黏著?他們惡心不起。
伍晶晶還是不理解:“你在北京那會兒,我電話里說的那些,過腦子沒?”
她指的是?趙千帆腦瓜轉了下才明白過來。哦,中秋節(jié)她打電話到北京告訴他霍童堅持只嫁本地人的事。這他當然過了腦子,不光過,還很是擰巴了幾天。
可后來就想通了。
就算沒這原則,他倆最后能不能成也還另一說。那她堅持原則也挺好的,說不定他還更享受。
說到享受,趙千帆又記起那個吻:相當不錯,霍大夫是高手,現在他都沒心思想別的,就想著她要能在他跟前再讓他親親就好了。
“想壞事呢吧?”伍晶晶在一旁看著他突然神游太虛的樣子,哼笑一聲:“收收心,你那位母上,打電話問我了?!?/p>
趙千帆心上一煩:“怎么?”
伍晶晶挺輕松:“還能怎么,打探你在這兒是不是有啥動向唄?!甭犚娢堇锖俺燥埖穆晝?,她把手里揉爛了的半支煙一扔:“不過你放心,這事說到底跟我沒關系,對誰我也說不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