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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錯誤的代價(3)

被遺忘的時光 作者:青衫落拓


這間上海餐館裝修精致,全是小臺位,進餐的也多半成雙成對,沒有一般中餐館的喧鬧勁。

蘇哲請伊敏點菜,她搖頭:“我很少上餐館,對點菜沒概念,你點吧?!?/p>

他點好菜,果然沒叫酒,只讓上了一客鮮榨橙汁:“不知道邵老師這個寒假還有沒時間繼續(xù)給樂清、樂平上課?!?/p>

“恐怕不行,我寒假得回家?!币撩糁辉嚵耸罴俨粴w,父母分別打來電話問了又問,小心翼翼,生怕她有什么別扭。她還不敢挑戰(zhàn)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獨自在異地過年,更何況爺爺奶奶已經打來電話告訴她,準備在春節(jié)期間和她的叔叔一齊回國。

“你認為他們兩個適合上寄宿學校嗎?”

伊敏認真想想:“我從初一開始寄宿,依我看,大部分孩子都能適應,不過開始的時候樂平可能會有點小問題?!?/p>

蘇哲若有所思看看她:“你倒是個很好的例子。”

伊敏覺得這話有點說不出來的言外之意,不過她現(xiàn)在根本不想再和他唇槍舌劍,只專心吃著清燉獅子頭。

“喜歡上海菜的味道嗎?”

“還行。”她用簡單兩個字打發(fā)了這個問題,嘗了下蜜汁糖藕,斷定自己并不喜歡這種甜甜糯糯的食品,可是扣三絲湯很好喝,她心無旁騖地一樣樣嘗著,但直覺告訴她,蘇哲正看著她。一抬頭,果然,他看得很帶勁,眼里盡是笑意。

“我記得師大的食堂很不錯呀,難道現(xiàn)在退步得這么厲害了?”

“你去師大食堂吃過飯嗎?”伊敏不理會他的弦外之音。

“我以前的女朋友在師大讀書?!?/p>

伊敏馬上想到了那天在山上的那個“慧慧”,蘇哲看出了她的心思,搖頭笑道:“不是她?!?/p>

“交很多女朋友是什么感覺,會不會叫錯名字記錯生日什么的?”

“我不濫交的,一個時期基本上只一個女朋友?!彼芴谷?,不過馬上把話題轉向了她,“我猜你一定沒交過男朋友?!?/p>

“是呀,你猜對了。所以我很奇怪,你干嗎還非要請我吃飯,好像不見得僅僅是關心樂清、樂平的成長吧,不怕我糾纏你嗎?”

“你把‘離我遠點’這四個字明明白白寫在臉上,所以我覺得我很安全,可是也很好奇,一個甚至都沒交過男朋友的女孩子怎么能這么鎮(zhèn)定處理那件事?!?/p>

伊敏微微一笑:“我們都來選擇性失憶一下好不好,我對那一晚的記憶真的很模糊了,也不打算再去仔細回憶來折磨自己。你呢,也別費神研究我的行為,也許我就是遲鈍加健忘而已?!?/p>

“我沒那么糟糕吧,一般來說先忘記的那個人應該是我?!?/p>

“懂了,我居然傷到你自尊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我當時就強調,我喝多了,據(jù)說喝多了干比這更離譜的事也不算稀奇。所以我原諒自己,你也原諒我吧,我真的沒辦法對你負責,不管是你的身體還是你的自尊?!?/p>

蘇哲再也忍不住了,笑出了聲。他平時神情冷淡,就算笑,那個笑意也是浮在臉上罷了,像這樣開心一直笑到眼底,那張面孔稱得上神采飛揚,讓伊敏有點目炫的感覺。她只能移開目光,重新對付獅子頭,盡管早已經吃飽了。

“我二十歲的時候如果有你這份果斷就好了。你確實很有趣?!?/p>

“好吧,很高興我娛樂了你,可是很遺憾你并沒有娛樂我?!?/p>

“真的嗎?可是寶貝,第一次都是這樣的,我已經盡可能溫柔了?!?/p>

“我們別玩比賽誰的臉皮比較厚這個游戲了好不好?”邵伊敏只好求饒了,她放下筷子,“這種對話我真的有點受不了。請送我回去,以后再別提這件事,不然我只好辭了家教拉倒?!?/p>

蘇哲笑著招服務員過來結賬:“別緊張,你繼續(xù)教樂清、樂平吧。我不大可能從你眼前消失,不過我猜我能克制住自己別來招惹你?!?/p>

走出餐館,蘇哲拉開副駕門請邵伊敏上車,一路上沒再說什么??斓綆煷笪鏖T,邵伊敏開了口:“謝謝!就在這邊停?!?/p>

“數(shù)學系、中文系宿舍應該靠東門比較近吧?!?/p>

伊敏想,此人果然是交過師大女友:“我想走走?!?/p>

蘇哲將車穩(wěn)穩(wěn)停到西門邊,伊敏拉開車門下去,敷衍地對他點下頭算是再見,然后大步走進校門。

天氣很冷,北風呼嘯著刮得人臉生疼,師大校園不算小,從西門走到東門不是一個短距離,邵伊敏并不在乎,她單純地不想再跟蘇哲共處在那個狹小的空間里了。

因為不想多看對面那個男人,她剛才只有不停地埋頭吃吃吃,再加上對話來得緊張又費神,此時覺得胃很不舒服,只能把外套裹緊一點,路過籃球場,發(fā)現(xiàn)燈光球場正熱鬧地打著比賽,旁邊有不少觀戰(zhàn)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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