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近衛(wèi)召集御前會議,進行專項研究。
研究的還是那個讓他們頭疼和糾結了無數(shù)次的老問題:中國究竟落到什么地步,或者說哪些地方被攻下來,才能夠搖白旗投降呢?
上海被否定了,南京也被否定了,最后以為是徐州。
從徐州會戰(zhàn)到蘭封會戰(zhàn),再到花園口決堤,日本侵略軍死傷了三萬兩千人,約合兩個師團,徐州也總算攻下來了,可是蔣介石軍隊仍然沒有一點肯服軟的跡象。
顯然,徐州也不是,那就只有武漢了。
內閣大臣們認為,中國說大也就這么一塊地方,要是能夠把武漢和廣州,特別是武漢侵占下來,蔣介石不服也得服。
近衛(wèi)一錘定音,這回要把日本全部國力都集中起來,爭取一勞永逸,一年之內完全解決“中國事變”。
到此為止,已經(jīng)沒有人記得局部化及不擴大政策了,這個窟窿越捅越大,再也難以補上,中日之戰(zhàn)開始正式演變成全面戰(zhàn)爭。
6月28日,“華中派遣軍”沿江而上,攻破了馬當要塞。
馬當號稱“水上馬其諾”,從南京淪陷開始,中國統(tǒng)帥部先后投入施工人員將近八百多人,花了一年多時間修筑,滿以為足可抵擋一陣,不料幾天工夫便宣告完結。
馬當是九江的屏障,馬當一失,九江岌岌可危。
“保衛(wèi)大武漢”“保衛(wèi)大武漢”,口號喊得震天響,誰也想不到,僅僅一個月時間,人家已經(jīng)侵占到了你的鼻子底下。
馬當守軍用重機槍進行阻擊,但仍未能守住要塞
蔣介石把駐守九江的令牌交給了張發(fā)奎。后者是當年的“鐵軍”軍長,薛岳的老上級,而且也參加指揮過淞滬會戰(zhàn),應該是最佳人選。
九江稱得上是個好漢云集的地方,此處古稱江州,既有山水美景,又有鼎盛人文,所以施耐庵才會把“梁山好漢劫法場”的重要場景安排在這里。
那正是梁山泊興盛的開端,記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黑旋風”李逵拎著兩板斧,“一斧一個,排頭兒砍將去”的生猛和火暴。
張發(fā)奎也在九江拎著板斧砍過人,不過他砍的不是“江州軍民”,而是孫傳芳,后者被他砍得狼狽不堪,節(jié)節(jié)敗退。兩個月之后,張發(fā)奎便在武漢因功由師長升為軍長,成就了北伐“鐵軍”的輝煌一頁。
說九江是張發(fā)奎的福地也并不為過。
禍福相生,是你的福地,就必然是別人的禍地,比如即將上場的對手。
重排棋局
雖然成功地攻破馬當,但日本侵略軍此間受到的損失也著實不小,海軍被擊沉擊傷九艘軍艦,被迫增派艦隊,而負責地面侵占的臺灣旅團一仗就有五百多人被打死在馬當要塞之前,湖水為赤,不得不就地補充兵員。
九江一戰(zhàn)關系重大,中國軍隊肯定要全力以赴,能不能順利拿下,日本統(tǒng)帥部的一幫頭頭腦腦們心里打起了鼓。
日本人是很重視總結經(jīng)驗教訓的。在他們看來,先前對華情報工作過分偏重于人,也就是大家都熱衷于掌握和分析“中國軍閥”的動向及其相互關系,像土肥原、板垣等“中國通”,數(shù)十年如一日,樂此不疲地干著的都是這個活。
畫地圖的工作也做,但是主要集中于北方,南方的“地勢調查工作”做得相對糟糕,由于用兵時未能有效掌握地利,結果兩次淞滬會戰(zhàn)都打得太苦,沒能以閃電的速度將中方一擊倒地。
有沒有這么一個人,既是有名的“中國通”,又熟悉南方地理,還有打仗的經(jīng)驗和資歷?如果由這樣的人來指揮九江乃至華中戰(zhàn)場,未來的戰(zhàn)爭將不至于陷入過去的困境。岡村寧次是“榮耀的第十六期”
中最重要的成員
按照這個標準,日本軍部撥過來撥過去,終于找到一位。
岡村寧次,畢業(yè)于陸大第二十五期,是繼板垣、土肥原、磯谷之后,“榮耀的第十六期”中最重要的成員。
很多日本將軍早期都參加過日俄戰(zhàn)爭,岡村也不例外。第一次作戰(zhàn),他以小隊長的身份指揮隊伍在森林里和俄國人交火,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