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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彼得斯基每天精力充沛,到處活動。雖然日本的邀請方表示可以做向?qū)?,但是因為不想受約束,他拒絕了這份好意,選擇了自由地在東京行動。
因此,向?qū)У墓ぷ骶吐湓诹司S克多身上。彼得斯基不像別的暴發(fā)戶那樣花錢大手大腳,而是對東西物盡其用。維克多能說流利的日語以及曾在日本生活過這兩點,讓他意識到可以節(jié)約一筆導(dǎo)游費。
天氣陰晴不定。彼得斯基渾身大汗。如今的莫斯科什么都能買到,在石油泡沫下,有錢人越發(fā)有錢。不過,夏天穿的伏毛面料的西裝還是沒有,因為莫斯科人不需要。
維克多離開了日本幾年,也苦于應(yīng)付六月的潮濕。
彼得斯基從莫斯科帶了一把洋傘來日本,維克多驚訝于他的細(xì)心準(zhǔn)備。這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黑色洋傘。出門一般都坐出租車,不需要擔(dān)心下雨,彼得斯基卻隨時帶著這把傘,就像上世紀(jì)初的英國紳士。
因為維克多擔(dān)任翻譯,大致了解彼得斯基的商務(wù)談判取得的進(jìn)展。就目前而言,很難說成果顯著,彼得斯基卻心情不錯。
彼得斯基并不指望大成功,腳踏實地地賺錢是他的策略。確實有幾個人對格魯吉亞紅酒表現(xiàn)出了興趣。
在日本的逗留時間為七天,但能夠進(jìn)行談判的只有五天,到達(dá)和出發(fā)的這兩天沒辦法工作。維克多也認(rèn)為拒絕邀請方的陪同是明智之舉,否則對方肯定會整天安排對彼得斯基而言毫無意義的觀光旅游。
彼得斯基如果有觀光的時間,他會盡可能用于洽談貿(mào)易,事實上他的計劃也大致進(jìn)行順利。
回莫斯科的前一天上午,和兩組人洽談之后,彼得斯基對維克多說:“下午客人會開車來接我,他們有翻譯,午飯后你就自由活動吧。”
這個提議實在匪夷所思。維克多可是他的保鏢呢。
“這不行,隨時隨地保護(hù)你是我的工作?!?/p>
彼得斯基笑了?!澳阏J(rèn)為日本有危險?”
“以防萬一?!?/p>
“沒關(guān)系,在這一點上,對下午的客人可以放心?!?/p>
“這一點……”
“他們會保護(hù)我的安全?!?/p>
“這妨礙了我的工作?!?/p>
彼得斯基放聲大笑?!澳愫芫脹]來日本了吧?好不容易來一趟,有想去的地方和想見的人吧?”
“沒有想去的地方,也沒有想見的人。”
確實如此。
“那么這樣吧。你和我一起去對方安排的地方,但是我們談話的時候你不要和我們坐在一起。我不是輕視你,相反,我很欣賞你,所以才不想讓你卷入是非?!?/p>
維克多疑惑不解。
下午的客人不是一般的生意人,而是要談非法的事情,彼得斯基說不想讓維克多卷入其中。
沒必要知道彼得斯基生意上的計劃,維克多的目的只是安全地護(hù)送他回到莫斯科。
然而,對方有可能是個危險人物,這樣的話,維克多就更不能讓彼得斯基只身前往。
“任何時候我都不能讓你孤身一人?!?/p>
“真固執(zhí)啊??墒?,這樣一來我也傷腦筋。下午我和客人的談話,不希望被任何一個俄羅斯人聽到。”
“任何一個……俄羅斯人?”
“有時候為了錢,我不得不做一些身為俄羅斯人感到羞恥的事。你知道吧,我什么都賣,即使是非法商品……”
“是危險品嗎?比如說大麻、興奮劑……”
“說不定有人覺得比這更危險。”
“是什么?”
“女人?!?/p>
“女人……”
“對,俄羅斯女人在全世界都有銷路。所以我說,這種事不希望被任何一個俄羅斯人聽到?!?/p>
維克多也一時無話可說了。彼得斯基讓俄羅斯女人在日本打工以此賺錢,這一點維克多覺得無所謂,是彼得斯基多慮了。
問題在于彼得斯基想和對方單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