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迷霧森林(3)

暮雪光年 作者:郭敖


櫻澤指著旁邊的那棵大樹說:“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遺失的種族叫樹人?我在那棵樹上畫了記號,每走一段路程都會見到這棵樹,還有我畫上去的記號。”

星痕不再聽他胡說,她勉強地坐起身,突然感覺到頭昏腦脹,她問:“我昏迷了多久?”

櫻澤全神貫注地研究著那棵大樹,又在上邊畫了一個記號,然后歪著頭盯著大樹欣賞自己的作品,點頭稱贊,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個人才!”又轉(zhuǎn)身問星痕,“你什么時候昏迷的?”

“我們怎么才能走出迷霧森林?”星痕走過去看他在樹上畫的記號。

櫻澤嘆息地說:“如果我知道的話,你肯定早已經(jīng)見不到我了。”

在森林的迷霧之中傳出一個老女人尖銳刺耳的笑聲,星痕停下來仔細地聆聽,瞳孔里充滿了恐懼,她扯著櫻澤的衣服問:“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笑?”

走過幾棵巨大的灌木,迷霧之中靜坐著一個老人,一個暮年的老嫗守望著一片草地坐著,雙鬢有一絲凌亂,面色蒼白,手里提著一個水壺,空地上只有幾棵枯死的荒草。她用很溫柔的聲調(diào)對著草地講話:“乖寶寶快長出來,媽媽想你了?!?/p>

星痕走過去問她:“老人家,你怎么會在這里?”

老嫗想了一會兒,喃喃地說:“你這人真奇怪,我每天都在這里?!崩先艘呀?jīng)記不清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在她衰老的瞳孔里載滿了歲月的痕跡。她拿起手中的水壺,繼續(xù)給草地澆水:“乖寶寶快點發(fā)芽,開出美麗的白花?!?

草叢里沒有一絲動靜,星痕撥開草叢,只看見一塊被水浸泡的鵝卵石,由于長期被水洗滌,石頭的表面光滑如鏡,晶瑩剔透。星痕撿起那塊石頭說:“老人家,石頭怎么會開花呢?”

老人臉上的笑容被陰霾所掩藏,她的眼睛里充滿了血色的條紋,瘋狂地從星痕手中搶回石頭,搖著頭咬緊牙關(guān)說:“你在懷疑時光女神?她親口告訴我等到冥花盛開,我的兒子就會回來?!?/p>

“你兒子怎么了?”星痕問。

月光折射在她白色的鬢發(fā)上,她突然哭了出來,聲音沙啞地說:“我家住在附近的井澤鎮(zhèn),前幾天我的兒子來森林里挖野菜,圓月那天在森林里遇到了狼人,當時我看見井澤鎮(zhèn)里來過狼人,所有的人都死了,黃土被染成了血紅色……有人告訴我就在這個地點狼人帶走了我的兒子。那是我和兒子見的最后一面,那時候我還在罵他,家里已經(jīng)沒有米下鍋了,那天我做好了飯,他還要出去挖野菜,沒有吃飯……我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緊緊地抱住他……時光女神在時光的旅途中見到我在這里尋找兒子,給了我一棵冥花的種子,她說等到冥花盛開,我的兒子就會回來?!?/p>

星痕的眼眸中閃爍著希望,她說:“這附近有狼人?”

老嫗驚愕地看著星痕,疑惑地說:“你難道不知道?這個森林里經(jīng)常有狼人出沒,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森林里突然起了大霧,狼人也就很少出沒了。自從暮色之海發(fā)生了叛亂,狼人就開始肆無忌憚?!?/p>

櫻澤聽得一頭霧水,試問道:“傳說中狼人早在上古的圣戰(zhàn)中被獸人滅了種族,至今還有狼人出沒嗎?”

老嫗不耐煩地支開他們,抱著水壺繼續(xù)澆水:“你們兩個不幫我澆水,還來拿我老太婆尋開心,趕快走開?!?/p>

星痕熱情地搶過水壺,主動幫她澆水。水壺刮破她的手指,在指尖劃了一個傷口,炙熱的血液流淌出來滴在鵝卵石上,藍色的血液滲進石頭里,冒出一縷藍色的薄煙,石頭的表面出現(xiàn)一道裂痕,一棵綠色的幼芽破石而出,瞬間成長為一棵五彩的大樹。森林里的薄霧向四周散去,距離他們的不遠處呈現(xiàn)出一個寂寥的城鎮(zhèn),錯落地橫臥著幾棟房子,有裊裊的炊煙升起。

當他們跨出第一步時,感覺到全身冰涼,身后的迷霧森林漆黑一片,仿佛一個咆哮中的黑暗洞穴,老嫗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