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被遺忘者(4)

暮雪光年 作者:郭敖


死亡籠罩了井澤鎮(zhèn),小鎮(zhèn)的上空聚集了濃重而陰郁的烏云,經(jīng)久不散。所有的山櫻花在一夜之間枯萎,街道上卷起了大風,吹冷了這里每個人心中的最后一絲溫情。

蝶舞站在枯薩的墳前,他的尸體上鋪滿了枯黃的山櫻花瓣,她回憶的愁容如夕陽中的暮靄一樣。夕陽中的蝶舞像個迷途的孩子,站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之中,她知道太陽一定會升起來,黑暗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希望時間不要太漫長,也許那時荒草已經(jīng)長滿了墳前。

風卷走了青石板上殘留的幾片山櫻花瓣,空氣中尚有余香。街角對面的酒館敞開著門,“時光灰燼”的招牌傾斜地懸掛在門脊上,被風吹得吱吱作響。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化為灰燼,沒有希冀,沒有未來,只有殘缺的過去。蝶舞邁步進去,那些熟悉的場景等待著她把回憶慢慢地變老。

櫻澤拿著一壺卡姆酒坐在房頂上,笑著說:“姑娘有沒有興趣和我聊聊?”

“沒興趣?!钡钄蒯斀罔F地說。

“我有興趣呀?!?/p>

“滾?!?/p>

“有沒有更委婉一點的說法?”

“快滾。”

“你現(xiàn)在的臉比卡姆酒還酸?!睓褲膳e起酒壺說。

蝶舞用手捋了一下耳邊的鬢發(fā),窘迫地看了一眼他,繼續(xù)向前走。

“你覺得我長得帥嗎?”

“夠嗆。”蝶舞敷衍地說了兩個字,沒有停下腳步。一個黑色的東西從她頭頂上迅速地劃過,還沒有等她看清楚是什么東西,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她的上空掉了下來,然后從她腳下傳出“哎呀”的叫聲。櫻澤恍惚地從地上爬起來,從地上撿起破碎的酒壺,搖著頭說:“卡姆酒就是好,還沒喝就醉了?!?/p>

蝶舞忍無可忍地說:“你玩夠了沒有?”

櫻澤點了點頭,說:“夠了?!比缓笥质且宦晳K叫和摔倒在地上的聲音。櫻澤無辜地看著蝶舞,攤開雙手說:“這次真不是我干的?!甭曇羰菑臉巧系目头坷飩鞒鰜淼?,這次他們同時看到樓上傳出慘叫的那間客房的燈滅掉了,隔著門的縫隙流淌出撲鼻的血腥味道。門被反鎖著,唯一一扇窗子也早已經(jīng)用古木給釘死。

星痕和幾個野蠻人也同時趕到了樓上的客房前,櫻澤問道:“這是誰的房間?”

一個野蠻人回答:“德爾瑪?shù)姆块g?!?/p>

櫻澤示意其中一個野蠻人把門打開,野蠻人后退了兩步,一腳把門踹了個洞,門沒開,野蠻人的皮靴卡在了門上,櫻澤幫野蠻人拔出了皮靴,從洞里打開了門。一只黑色的貓從門內(nèi)穿梭而逃,德爾瑪?shù)乖谧雷舆吷系难粗?,全身沒有傷痕,眼睛被人挖了去。

櫻澤看得驚心動魄,說:“我不知道德爾瑪還有這愛好,沒事把自己反鎖在屋子里,挖自己眼睛玩?!?/p>

星痕仔細地看了一下德爾瑪?shù)氖w,得出結(jié)論說:“這是謀殺,在死者的指甲里發(fā)現(xiàn)了和地板上抓痕一致的木屑,死者在死前曾經(jīng)奮力反抗過?!?/p>

所有人都看向了星痕指著的那塊地板,在尸體的旁邊果然有幾道明顯的抓痕。櫻澤大惑不解地問:“德爾瑪素日里也不怎么講話,誰會殺他呢?”

蝶舞冷冷地說道:“也許他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德爾曼從門外闖進來,抱著德爾瑪?shù)氖w暴跳如雷地哭喊:“誰干掉了老子親愛的弟弟?老子要干掉他弟弟?!?/p>

櫻澤搖頭說:“這個還不確定,但是確定的事情是你弟弟已經(jīng)被人干掉了。”

蝶舞勘察了房間里的布局,整個房間里的光線比較昏暗,只有一個反鎖的天窗,房間里的擺設(shè)也很簡單,一盞銅制的燭臺,一張古木的桌子,淋漓的燭油落滿了桌面,德爾瑪?shù)氖w倒在房間的中央。蝶舞疑惑地說:“房間里的門窗都是從里邊反鎖著的,兇手是怎么殺完人以后,在第一時間逃離作案現(xiàn)場的呢?這個房間是完全封閉的,即使是長了翅膀也不可能飛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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