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島對年輕男子說道。

“??？”

“去休息室吧。”

“可是……”

“冷敷一下鼻子?！?/p>

鮫島一邊盯著男子將一只手伸進(jìn)衣柜，一邊說道。

“謝謝……”

年輕男子畏畏縮縮地放開了鮫島，白皙秀氣的臉上沾了血跡，露出不安與恐懼的神色。

大個男子回來了，手里抓著黑皮的警察手冊。

“哦？”

他發(fā)現(xiàn)獵物不見了，頓時停了下來?？伤]有追擊的意思，而是將手冊舉在鮫島面前。

“那又如何？”

這就是鮫島的回答。

“臭小子！敢瞧不起我？！”

男子怒火沖天，他本以為鮫島見到手冊，就會嚇得屁滾尿流。看來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他舉起手，想把手冊摔在鮫島臉上。不料鮫島的動作更快，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腕。

“來得正好，你這渾蛋！跟我到局里來一趟！審一審，就不怕找不到把柄！”

男子甩開鮫島的手，反過來抓住鮫島的脖子。鮫島皺起眉頭：

“放手吧。這玩意也沒那么稀奇?！?/p>

“什么？”

男子盯著鮫島的眼睛，這時，他終于察覺到了異樣。

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歲，還留著長發(fā)，可眼神里透著一股與尋常人不同的味道。男子終于察覺到了鮫島的真正身份。

“渾蛋——”

男子倒吸一口冷氣。

“不，不會吧……”

“別在別人的地盤上耀武揚(yáng)威?！?/p>

鮫島緩緩拉開男子的手，狠狠掐住他的手腕。男子的臉上仿佛寫著兩個字：糟了。

見鮫島直視著自己，男子趕忙將視線投向地面。

“我以為……那……那渾蛋……他……在吸毒……就想去查一查……”

“在脫光衣服蒸的桑拿房里偷東西？能偷到嗎？”

男子語塞。他眨了眨眼，慌張地問道：“你……你是哪兒的？新宿的嗎？”

“我說了，你也得說。那不就糟了嗎？”

“也……也是……在這種地方暴露了身份就……”

鮫島松開了男子的手。

“要干壞事，就回你自己的轄區(qū)干?！蹦凶釉俅握Z塞。

“再見?！?/p>

鮫島說道。男子張開嘴……

“再見。”鮫島又說了一遍。

男子合上了嘴，寫滿不甘的臉上掠過一絲陰云?？伤麤]有說一句話，只是后退了幾步，之后則一個轉(zhuǎn)身，沖進(jìn)了更衣室。

他打開衣柜，手忙腳亂地穿上內(nèi)褲，其間不時回頭看看鮫島。

鮫島見男子披上襯衫、套上領(lǐng)帶，就走向了桑拿房。

他走進(jìn)桑拿房，看了看溫水與涼水的浴池，可并沒有發(fā)現(xiàn)想找的人。

于是他又回到了小睡室門口。每次來這兒，他都會進(jìn)去找一圈，可進(jìn)屋其實(shí)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不是險(xiǎn)些被拽進(jìn)糾纏不清的男人堆里，就是被誤認(rèn)為偷窺狂。他都被人罵出去好幾回了。

他要找的人，也不在小睡室里。

休息室里擺著幾張長椅，電視機(jī)正在播放節(jié)目。

赤著腳、穿著制服、系著蝴蝶領(lǐng)結(jié)的服務(wù)生倚靠在喝飲料、吃點(diǎn)心用的吧臺上，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電視畫面。一旁的墻上貼著張告示：“服務(wù)生不提供特殊服務(wù)。”

鮫島掃視了一番躺在長椅上的人，之后便走進(jìn)擺滿化妝臺的里間，一股廉價(jià)化妝品的味道迎面而來。

房里有一排鏡子和洗臉臺，放化妝品的架子就在水龍頭上方。年輕男子就坐在最靠里的化妝臺前面。

他的鼻血好像已經(jīng)止住了，望著鏡中紅腫的臉，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見鮫島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他嚇了一跳，趕忙回過頭來。

“他走了?！?/p>

“太好了！”

聽完鮫島簡短的話語，年輕男子伸出雙手捧住臉輕聲說道。

“你常來這兒嗎？”鮫島問道。

“偶爾吧，”年輕男子搖搖頭，“一個月一兩次的樣子。怎么了？”

不知為何，他有些口齒不清，可語氣很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