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戴高筒帽的伊卡洛斯(12)

御手洗潔的舞蹈 作者:(日)島田莊司


“這種問題,我們有什么必要回答你?你想找她談事情,總得事先約好時間吧?”那位像是秘書模樣的男子在一旁插話。這時電梯已經(jīng)上來了,門一開,兩人就急忙閃身走了進去。我們正想跟著進去,卻被男子伸手擋住了。

“這種時間我們還能往哪兒去?無非就是回家。”社長冷淡地回答。

“怎么,還要走著回家?這回不想飛著回去了?” 御手洗說。

男子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這人有毛病吧?”可是御手洗根本不生氣,因為這句話他無論走到哪兒都經(jīng)常聽到。

“有人說你丈夫赤松先生已經(jīng)死了,難道你也不擔(dān)心嗎?”御手洗又隨口編了一句假話,緊追不舍地問道。

“根本沒有的事兒,我丈夫今天還給我打過電話呢?!?/p>

社長說完這句,便把電梯關(guān)上了。

“石岡君,你快按住那邊電梯下行的按鈕,然后記住這邊電梯在幾層停下……噢,它直接通一層,下到地下停車場去了。這么一來我們就無法追上她了。喂,這邊電梯也已經(jīng)到了。石岡君,辛苦你了,還是把那個生日大蛋糕搬回去吧?”

我們離開大樓回到樓前輔路上時,霧已經(jīng)越來越濃了,根本無法看清冰室社長的車子是向哪個方向開走的。

“御手洗,我先把這個大箱子放回車上吧?”

“不,你還得抱著再站一會兒?!?/p>

“你……你說什么?”

“開個小玩笑嘛,何必當(dāng)真,還不趕緊放回車上!湯淺先生,赤松先生對你說起過女社長的家住在哪里嗎?”

“好像記得聽他提過,住在南青山,具體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p>

“嗯,是嗎?看來今天晚上我們是做不成什么了。我倒是想趕過去看看,可是石岡君看來歲數(shù)大了,已經(jīng)頭昏眼花,實在挺不住了。也好,我們就近找家地方吃點兒東西吧?!?/p>

我已經(jīng)餓得完全直不起腰,手臂都酸麻了。

幸好,沒走幾步就找到一家通宵營業(yè)的中餐館。我們趕緊叫了幾個菜,胡亂填飽了肚子。吃飯時我右手不住地發(fā)抖,幾乎連筷子都抓不住了。草草吃過飯后,我們又讓湯淺送我們回橫濱。御手洗和我都累得動也不想動,進屋后簡單地沖了沖澡便睡下了。到了半夜,外面下了一場雨,倒也不算太大。

4

晚上十一點十七分,濃霧包裹著整個世界。赤松稻平的身子猛地懸在空中,從稻荷屋大樓自己所住的畫室的窗口飛身而下。

他的身子飄在空中,看到眼前的東西刷的一下從耳邊飛快掠過??墒且苍S是身體突然失控了,只見他朝著斜對面大黑公寓的外墻一頭撞了過去??熳苍趬ι蠒r,他才像是突然回過神兒來一樣,身體乘勢一轉(zhuǎn),沿著大黑公寓的外墻向上空騰起,飄了起來。

冰室志乃此刻正在大黑公寓的屋頂上,緊張地注視著下面發(fā)生的一切。

5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有樁大事已經(jīng)在等著我了。我起床后走出臥室,無所事事地打開電視機打發(fā)時間。正在此時,一個熟悉的場面映入我的眼簾。我緊緊地盯著畫面,迷迷糊糊的腦子突然驚醒過來,發(fā)覺電視上播的正是昨晚我們?nèi)ミ^的隅田公園的河岸邊一角。我來了興致,坐在沙發(fā)上想看個究竟。隨著鏡頭緩緩地推進,那些熟悉的地方,如大黑公寓、赤松所居住的稻荷屋大樓和一層的鎖店都一一展現(xiàn)在眼前。畫面隨即固定在現(xiàn)場播音員的上半身上。只聽他這樣說道:“這種狀況到底是如何形成的,目前我們還完全不得而知。他擺出的姿勢幾乎就和鳥人一樣。大家可以看到,就在我的身后,對面那座大黑公寓和這邊的稻荷屋大樓之間,離地二十多米高的空中,居然掛著赤松稻平先生的身體!”

我驚訝得半天合不上嘴。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向前探了探身子,繼續(xù)聽他往下說。“剛才已經(jīng)介紹過了,赤松稻平先生是個畫家,他被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氣絕身亡。兩座高樓之間連著幾根電線,他的尸體竟然俯身趴在電線上面。”

這時畫面中傳來像是演播室里主持人的聲音。

“大川先生,看來赤松先生簡直就像飛上空中,在幾根電線上散步似的,對吧?”

“確實是這樣。他的尸體北側(cè)下方,就是他的寓所兼畫室?!?/p>

“噢,還真是樁不可思議的奇怪案件!”

我嚇得目瞪口呆,從沒想到赤松先生居然會高高掛在稻荷屋大樓跟大黑公寓之間的幾根電線上死了。難道他真是在東京的夜空中散完了步,正要飛進自己住處的窗口時,突然被電線給掛住了?幾根黑色的電線在一片漆黑的夜里的確很難看清,況且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霧也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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