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相當有自信啊，你說話的語氣好像是你掌握著人事權一樣。”

“沒有的事。只是因為到了我這樣的年齡，直覺會比較準。”

“署里的人都暗中把你叫做‘瘟神’，你知道嗎？”

“嗯，不過我不當回事。”

署長的眼鏡片閃著光。

“像這樣到處有人被降職，也難怪大家想找個人出氣?？上нz憾的是靶子不是我，是你。”

“對不起，可是調(diào)職的人再多，我也不應該被扔進這里的拘留所吧?！?/p>

“這我也承認，但是你胡亂施暴怎么講？最近你是不是在某個酒吧里把毫無抵抗能力的男子扔到外面去了？我覺得，雖說他是無賴，你那樣粗暴地對待他也不是明智的做法吧？”

大杉腦海里浮現(xiàn)出穗波的臉。

“那不是無賴，簡直就是流氓?！?/p>

“無論他是什么你做得也太過分了。已經(jīng)有非正式的抗議了，是千早一家的顧問律師。”

大杉笑了。

“那是穗波警部的窮途之策吧？”

池澤扶了扶眼鏡。“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也沒有，反正如果對方有那種打算的話，我也可以以器物損害罪給他立案?！?/p>

“器物損害罪？”

“是的，那個流氓故意把店里的玻璃杯扔到地上打碎。我去經(jīng)營者那里取受害報告吧?！?/p>

池澤慢慢地重新坐回椅子上，整理書桌上的東西。

“沒有那個必要，我只是希望你記住我提醒你的東西。”

“我明白了，您還有別的事情嗎？”

池澤抬眼看著大杉。

“你在原來的部門做了什么不檢點的事情？”

“并沒有什么。我想您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吧？”

池澤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上衣的袖子?！班牛_實是什么也沒有。只是，什么也沒有，為什么會從本廳降職到這樣一個級別低的部署來呢？還是與上次那個棱德會事件有什么關系吧？”

大杉繃緊了嘴唇。

“關于那一點，我什么也不能說，但是那件事和我的調(diào)職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您實在想知道事情真相，請您問警視總監(jiān)?！?/p>

池澤故意似的笑了笑，突然把話題又轉回來。

“即便調(diào)職是不得已的，但竟然沒有人告訴我這個署長，這一點我不明白。你覺得呢？”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您好像弄錯了詢問意見的對象吧?！?/p>

看到日下茂的白發(fā)了。

大杉走出樹林，向日下坐著的長椅走去。打了聲招呼，坐下來。

薄霧籠罩的新宿御苑還有點微寒，沒有平時那么多人。兩人坐在西洋庭園一角，只能見到幾對情侶。

日下是大杉的老朋友，是Saturday周刊雜志的主編。他們倆經(jīng)常喝著酒，交換一些手頭上的信息。

大杉點燃一支煙。

“你讓他讀了嗎，那個《公論春秋》的主編？他叫什么來著?”

“宮寺。從結論來說吧，不行。讀是讀了，但是不能出版，他這么說。”

大杉看著日下。

“為什么？是嫌內(nèi)容無聊嗎？”

日下的濃眉忽地動了一下。他頭發(fā)雖然白了，但眉毛還像墨染的一般黑。

“不，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把那些變成文字出版，在政府和民政黨的上上下下都會引起巨大的騷動，僅僅森原一個人切腹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誰都無法承擔按下那個炸彈按鈕的責任吧？”

“喂喂，那個叫宮寺的男人好像是少女漫畫的主編還是什么的吧，假如真是《公論春秋》的主編的話，不可能說這種軟弱的話吧，把這些事公之于天下，這不正是戰(zhàn)斗的新聞記者的任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