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可能不是不存在啊!
“強書記,請你把話講明白點!”秦西岳沒法再忍了。再忍,等于就是向強偉承認,老奎這個炸藥包,是他教唆著綁上去的。
“明白點?老秦,我說得已經(jīng)很明白了,難道那一聲爆炸聲,你沒聽見?”
秦西岳氣得,簡直就想沖強偉怒吼。出了這么大的事,強偉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居然就先懷疑別人?!皬姇?,你太過分了吧……”
“我過分?炸藥包都炸到法院了,我還過分?老秦,我不想跟你吵,請你如實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兒?”強偉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惡了,盡管他還不能肯定,老奎的幕后就是秦西岳,但老奎做這件事,秦西岳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聽到風聲而不報,這樣的代表,要他何用!
“那我告訴你,我不知道!”秦西岳終于發(fā)作了,他沒想到強偉會如此卑鄙,如此無恥!憑什么懷疑老奎是受人挑撥?像老奎這樣的事,誰能挑拔,誰又敢挑拔!
“不敢承認是不?那好,秦專家,我也不逼你了,不過請你記住,這件事我會深查下去,如果查出幕后真有支持者,我強偉饒不了他,河陽人民饒不了他,黨紀國法更饒不了他!”強偉已經(jīng)從桌子后面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充斥著強烈的火藥味兒,而且含滿了威脅。
秦西岳被強偉的話激得更怒了,強偉豈止是在誤解他,簡直是在侮辱、強奸他!他的嘴唇抖著,顫著,心里更是怒火中燒。半天,憤然吼出了兩個字:“無聊!”
強偉還想說什么,秦西岳已摔門而出。
強偉被那一聲憤怒的摔門聲震住了。
其實這一天,他們兩個人都太過激動,如果有一方稍稍冷靜些,談話也不可能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不過想到這一層,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這一天,兩個人心里,都是被對方氣得鍋滾!強偉并不是刻意要把秦西岳咋樣,他還有一層意思,想通過秦西岳,把話帶到喬國棟那邊去,相比秦西岳,強偉更懷疑喬國棟,但他又不能直接找喬國棟發(fā)這通火。
秦西岳卻認定強偉是在侮辱他,走在路上,他還不無悲涼地想,就因自己曾經(jīng)替老奎說過幾句話,就因自己深深地同情著這個失去親人的老農(nóng)民,就被莫名其妙地拉入了這場政治旋渦中。
作出這樣的判斷,秦西岳不是沒有理由。早在兩年前,秦西岳就因一場民告官的事兒,跟強偉鬧翻過臉。那時他在沙縣蹲點,沙縣在騰格里沙漠南緣,胡楊河流域最下游一個縣,是沙漠所的重點聯(lián)系單位,也是全省重點治沙單位。這些年,秦西岳大多的時間,都是在沙縣度過的,他的五個科研項目,還有三個課題,都跟沙縣的生態(tài)有關(guān)。當時秦西岳還不是太熱衷于替老百姓說話,盡管當代表也有兩年了,但大部分時間,還有精力,都被工作占著,幾乎沒有閑暇顧及代表的事。那個叫王二水的農(nóng)民通過關(guān)系找到他時,他還納悶,憑啥要找到他這里來?
一開始,他也推托著。一則,以代表的身份替王二水說話他覺得不大合適,況且自己還不是河陽市選出來的代表,就算人大代表有這個責任,那也得去找河陽市或者沙縣的代表。二則,他也怕因此影響到工作,在他心里,治沙是高于一切的。可王二水哭哭啼啼,賴在他房間里不走,說如果不替他做主,他就去省城,去北京??傊@個叫王二水的男人是纏上他了。秦西岳原本就不是一個心有多硬的人,加上這些年在基層,親眼目睹了老百姓的苦,親耳聽了老百姓的難,對老百姓,真是有了一種感情??偢杏X現(xiàn)在的老百姓,不好活。于是也就耐著性子,聽王二水說。等把王二水的事情聽完,他心里,就完全是另一個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