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耳邊輕輕地說:“你太強(qiáng)了?!?
“你太柔了?!彼哪肯嘁?,充滿歡欣。
何無極說:“我是一棵樹,冬天讓你砍下樹枝取暖,夏天我用樹蔭讓你乘涼?!?
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深情地:“有你,我死也情愿了?!?
“情愿死的是我,因?yàn)槲业拿缓谩!?
“不許你說『命不好』?!彼杨^靠了過去,甜蜜地躺在他的懷里。
過了一陣,何無極用一種無所謂的口氣,問:“說說你的相親,他怎么樣?”
“不怎么樣。”
“什么叫『不怎么樣』?”
“就是不怎么樣嘛!”
“那你得把『不怎么樣』的印象列兩條出來,我才信呢?!焙螣o極邊說,邊用小手指從上到下輕輕地刮她的鼻子,筆挺的鼻子,撩人的鼻子。
“油鹽醬醋,總得占一味吧,他啥味也沒有,還一副死板相。對(duì)我挺熱情,可我沒熱情。他哪兒知道,楊芬芳的熱情在這兒哪!”說著撅起嘴巴,說,“親我!我要你,只要你?!?
“那我又好在哪兒?一個(gè)地主子女?!?
“我們?cè)谝黄鸲嗫旎睢男【涂旎?,現(xiàn)在更快活?!闭f到最后一句,臉?biāo)⒌丶t了。
“他的照片還在嗎?”何無極又問。
“我把他退給姐姐了?!?
“下個(gè)星期趕集的時(shí)候,我要買細(xì)布,選桃花色,給你做幾件貼身小背心?!?
“你這是干嘛?”
“穿上它,就等于我在你身邊。”
楊芬芳不懂了:“你不就在我身邊嗎?”
何無極是個(gè)心重的人,冒出個(gè)劉連長(zhǎng),心思更重了,人也憂郁起來。他細(xì)細(xì)整理著心愛女人的一頭亂發(fā),感慨道:“過了今天過明天,以后的日子真的像磨盤一樣一圈一圈轉(zhuǎn)悠,一成不變嗎?白天鄰居,夜里夫妻,我倆能維持多久?我跟媽說了,要娶你。媽讓我斷了這個(gè)念頭。她說,我能一輩子不娶,你未必終身不嫁。起碼你的姐姐和姐夫就不答應(yīng)?,F(xiàn)在又多出個(gè)劉連長(zhǎng)。你不喜歡他,說不準(zhǔn)又有張連長(zhǎng)、李連長(zhǎng)上門。他們當(dāng)中,總有一個(gè)疼你。”
一聽這話,楊芬芳哭了,很傷心:“我在你懷里,你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談話就這樣中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