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旭一直很寂寞。爺兒倆一起遠(yuǎn)足的那天也好,運(yùn)動(dòng)會(huì)的那天也罷,還有音樂會(huì)的那天……盡管有藥師院的幸惠和夕和酒館的妙子根據(jù)她們自己的實(shí)際情況相互擇機(jī)照看著阿旭,但二人畢竟不是“母親”。周圍的小朋友們?nèi)祭p著自己的母親,以甜蜜的聲音一口一個(gè)“娘”、“媽”、“媽媽”地叫著,阿旭無法漠視這一切。他對在眾人面前不能管上述二人叫“媽媽”,卻只能喊“嬸嬸”或“姑姑”的行為感到羞赧。因此,但凡遇到什么事時(shí),他只能是默默地去拽幸惠或妙子的袖口。對于阿旭的這種寂寞,安子感觸頗深,對此雖然一清二楚,卻愛莫能助。
果真如此么?
安子忽然想到這一點(diǎn)。他拼命地騎著自行車,恨不得將車子壓到自己的影子上。
自己果真就無能為力么?
他抬起頭來仰望了一下烏云密布的天空??床坏皆铝粒部床坏叫切?,這樣反倒更好。
再婚……
安子感到一陣惶恐,自己如果再婚的話,阿旭就會(huì)有一個(gè)“母親”。那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但是,如果那樣做的話,阿旭真正的“母親”又將被擺在哪里呢?
安子的目光再次落在路面上,于是便愈加用力地踩起腳蹬子來。他很想一狠心壓住自己的影子。
回到公寓后不久,阿旭便和佐伯阿姨從公共浴池回來了。兩人的面孔全都繃著。
“你過來一下!”
佐伯阿姨把安子叫到走廊里,也不知是身體哪里作痛,她眉頭顰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