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械庫里,蔣緯國發(fā)現(xiàn)一種丹麥造的兩用機關(guān)槍,沒有標明重量,于是問道:“這槍有多重?”
這位炮兵上校想了老半天,才吞吞吐吐回答說:“大概8斤吧。”
蔣緯國拎著它,何止8斤?!見他對份內(nèi)的事一無所知十分不解,這一流部隊的倉庫負責人怎么連機槍多重都不知呢!再細細一想:“胡叔叔”怎么竟讓一個炮兵上校去管軍械庫呢?一名上校至少要指揮一個營長作戰(zhàn)。最后,他的結(jié)論是:“胡叔叔的這種安排多么荒唐?!?/p>
胡宗南在第一戰(zhàn)區(qū)的這些事情好在遠在重慶的鄒作華、蔣介石等人完全不知道,否則,肯定要被氣壞。
五、大炮在陜北的悲催故事
3.“王是三橫王、觀是觀世音的觀,洲是五大洲的洲”
1947年3月初,整編第48旅的重大損失沒有一絲兒影響胡宗南“直搗延安”的雄心。3月10日,他如期在陜北的洛川縣召開軍事會議,部署整編第1軍和整編第29軍進擊延安。
在會前,炮兵指揮官王觀洲就私下斷言說:“延安是中共老巢,要攻下它,我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边@讓胡宗南很不高興,內(nèi)心怪他大背時講,說:“你看不容易,就會不如意?”
這次在軍事會議上,胡宗南打著如意算盤,布置了兩路攻擊大軍,并對炮兵進行了精心配置。其中,右路軍為董釗整編第1軍(下轄整編第1、第27、第90師3個師8個旅),附重迫擊炮營,以整編第90師(在右)、整編第27師齊頭前進,攻占臨真鎮(zhèn)、金盆灣,向延安城及其以北迂回;左路軍為劉戡整編第29軍(下轄整編第17、第36、第76師3個師8個旅),附戰(zhàn)車和重炮部隊,以整編第17師掩護主力沿咸榆公路前進,攻占甘泉縣北勞山制高點,并協(xié)同右路軍鉗制和包圍“共軍”于延安以南;整編第17師完成掩護任務(wù)后,集結(jié)現(xiàn)地為前方指揮所總預(yù)備隊,待命續(xù)進。其中,炮兵部隊由王觀洲親自指揮,炮10、11、51、5團和重迫擊炮第14團全部參戰(zhàn)。
3月13日5時,炮兵隨兩軍冒著初春的寒意開始行動了。
然而,諸炮兵團配屬大軍與彭德懷指揮的西北解放軍一接戰(zhàn),才過三天,幾位團長就接二連三地向王觀洲喊累喊苦,聲言這樣打下來,“肯定要累死人的”。
這是咋回事兒?原來,胡宗南手下兩大哼哈大將董釗和劉戡率部進擊,可一遭遇到“共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喊:“大炮轟擊!”只有等到大炮、飛機噼里啪啦轟炸得差不多了,步兵才上去沖鋒。頭三天戰(zhàn)斗十分殘酷,西北野戰(zhàn)軍拼命抵抗,大炮怎么打也不太管用。攻擊不過去,董釗與劉戡仍然電話拼命喊:“重炮,重炮轟擊!”炮兵只有拼命轟擊,可一只炮彈都幾十斤,官兵一天到晚不停息,耳朵震聾不說,手臂抱彈抱得四肢發(fā)腫了。這樣下去,誰能受得了?不少炮手累暈在大炮旁邊。
王觀洲是從裝甲車部隊過來的,聞訊有些不相信,急忙坐著吉普車,親自趕去戰(zhàn)場。
王觀洲到達炮兵陣地后,正好趕上新一輪攻擊,于是帶著團長親自指揮,并吩咐官兵們說:“炮彈一箱一箱地開,不要慌!”
然而,美式大炮速度很快,一發(fā)射,炮彈射得飛快,開箱的士兵忙得手忙腳亂,同時開幾箱還來不及時,哪等得了“一箱一箱地開”?各連開箱不及,大炮就斷糧,一停炮,步兵就打來電話罵娘,結(jié)果,王觀洲不得不下令各連請來一些搬運工協(xié)助開箱。這樣,大炮繼續(xù)轟鳴,轟過一輪,接著又轟第二輪,一輪接著一輪地轟炸,把“共軍”陣地炸得翻天覆地,土石都炸得蓬松蓬松的,空氣中到處是硝煙味道。王觀洲想:這下應(yīng)該夠了吧!
誰知步兵一攻上去,守軍突然從蓬松的土石下面跳出來,“噠噠噠”,機槍接著響起,手榴彈如同下雨,國軍又被趕了下來。第一線的團長、師長又喊:“重炮,重炮轟擊!”炮兵繼續(xù)轟擊,還是老樣兒,步兵還是被堵在陣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