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身上穿著連衣裙式的寬松睡衣,睡衣里面穿著具有吸水作用的紙內(nèi)褲,也就是紙質(zhì)尿布。安娜感覺臀部冰涼,嘴角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避開手術(shù)臺旁來回走動的十幾個助手的視線,輕輕地聞了聞,感覺一股惡臭襲來,好在只是小便失禁而已。
訓練中第一次被敵人“殺死”的時候,她大小便失禁,嘔吐,差點窒息。事后一位助手告訴她,當時大量嘔吐物堆積在氣管中,造成嚴重的呼吸困難,他們甚至都準備好要進行手術(shù)搶救了。經(jīng)過了一年的訓練,安娜的肉體和精神已經(jīng)漸漸適應,生理上的反應有所收斂,但被殺時的瞬間,小便總會失禁,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
安娜想起了那個在供水塔旁邊趴著、手持步槍的敵人,甚至還想起了槍口閃著的橙色燈光。安娜閉上眼睛,手指貼在太陽穴上。這時,一個沒有口音的人用英語問她:
“頭痛嗎?”
安娜睜開眼睛,手術(shù)臺邊站著一位臉部淺黑的男人。男人的頭發(fā)梳理得很整齊,小鏡框后面的眼睛,正目光深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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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安娜。他是蘇卡博士,他的父親是印度籍美國人,母親是日本人,他的聲音總是很有磁性。助手們都稱他為博士,安娜也習慣了這個稱呼。
“沒有,博士,頭不痛。只是每當想起被殺的瞬間,心情總是很郁悶啊?!?
“這是當然的。沒人體驗過被殺的感覺,今后也不會有人體驗到吧?!?
安娜將貼在太陽穴的手指悄悄地滑到臉頰上,皮膚很干。蘇卡看到安娜的動作,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沒事,你沒哭?!?
“開始是一個小女孩,第二個是男孩?!甭曇糁性箽鉄o法抹去。
“哦,隔了六百多米你都能看清楚???步槍觀測器的倍率不是四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