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很淳樸,見了我,憨厚地笑著對安和說道:“你妻子長得真好看?!?/p>
他竟然把我當(dāng)成安和的妻子了,我臉一紅,看了眼安和。安和對我笑了笑,說道:“是嗎,真的很好看嗎?”
老伯說:“是啊,比仙女都好看?!痹诶先说男睦锵膳亲钇恋?。
安和笑得更厲害,而我的臉也紅得更厲害,老伯不明原委,笑呵呵地看著我們。
后來我問安和那個老伯怎么把我當(dāng)成他的妻子,難道米蘭沒來過嗎,安和說沒來過。我有些意外,問他為什么不帶米蘭來,安和說不想帶,并且說我是他唯一帶來的人。我問他為什么只帶我來,他說我是那個值得他帶來的人。我心里蕩起一陣溫柔的情愫,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值得懷念的地方,我一定也要帶安和去,因為他也是那個值得帶的人。
當(dāng)晚,我們住在距山村不遠的小鎮(zhèn)上的一個旅館里,小鎮(zhèn)的夜非常寧靜,我能聽到的只有秋蟲的低吟,除此,便是安和輕微的呼吸聲。我把嘴對著他的鼻子,吸著他身體里的氣息,感受它們流遍我的身體,一絲絲,一縷縷,把我的心填得滿滿的,分不清哪是他的氣息,哪是我的氣息了。
我的安和,我的安和,我竟是如此愛你,幾成病態(tài),可是有什么辦法呢,我只能愛你!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安和牽著我的手走在那個落葉紛飛的樹林里,他把一片落葉放在我手里說那是他,把一片落葉放在他手里說那是我。我問他為什么把我放在他手里,把他放在我手里。他說把我們放在彼此的手心里,就不用擔(dān)心落錯地方,找不到心愛的人了。
第二天,我跟安和說起那個夢,安和把我摟在懷里,說不論我在哪里,他都能找到。
可是安和,你為什么沒告訴我,你不見了我去哪里找你?
愛情是浪漫的,是美麗的,是神圣的,但也是現(xiàn)實的。
盡管我一心只想與安和相愛,并未給他任何壓力,對結(jié)婚也沒什么概念,畢竟我還年輕,也沒有同學(xué)剛出校園就談婚論嫁的,當(dāng)然,我的想法很幼稚,我只想著風(fēng)花雪月的浪漫。但是安和比我現(xiàn)實,他說他會想辦法,他要讓我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要讓我成為他的妻子。
這對于我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不敢想象安和怎樣才能從那段已經(jīng)死亡的婚姻中解脫出來。一想到米蘭當(dāng)初陷害我的手段我就不寒而栗,她那么厲害,我哪是她的對手,我也沒想到我真會和她爭奪安和,世事真是難料。
安和知道我害怕,讓我什么也別想,他來解決一切。我怎么能什么也別想呢,我心里很矛盾,我并沒想過會這么復(fù)雜,可事實偏偏就是這么復(fù)雜了。
因為米蘭以前懷疑過我,所以安和對這事不好操之過急,以免她找我麻煩。因此,平時我們?nèi)ネ饷娉燥堃蚕颀嬠坪顽粯舆M包間,或者拉上龐燮和琦琦,人多好掩人耳目,龐燮對他的隊伍中增加了隊員倒是很高興,從來沒有爽約過。琦琦對我也格外親熱,當(dāng)然這種親熱半真半假。
我卻為自己感到悲哀,聽說琦琦連初中都沒畢業(yè),而且以前在夜總會坐臺,和這樣的人平起平坐我并不樂意,不是我瞧不起她的學(xué)歷如何,而是我覺得在夜總會坐過臺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琦琦也許并不覺得我和她平起平坐是件多么委屈的事情,反而好像找到了一些平衡。讀了那么多書、受過高等教育、有令人羨慕的工作又怎么樣,不照樣是給人家做小老婆,偷偷摸摸的見不得光。
除了琦琦令我反感,另外,我也不太喜歡龐燮這個人。龐燮與安和相比,簡直是大俗人一個,沒一點品位,而且廢話連篇,我不知道安和怎么會和這種人成為好朋友。安和說朋友有很多種,龐燮對他像兄長,能夠包容他的一切,他開心的時候和他分享快樂,他失意的時候給他安慰,所以他愿意把龐燮當(dāng)朋友。
也許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樣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不像女人斤斤計較,要看對方的身份、品位、興趣……安和說了龐燮的優(yōu)點后,我對龐燮也沒有那么反感了,接觸的次數(shù)多了,也漸漸覺得他的小眼睛蠻有男人味。有時候甚至還有點可惜他家里有個那樣拿不出手的老婆,倒是覺得換成嬌艷如花的琦琦不錯。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我怎么有這樣的壞心眼,好像希望天底下的男人都把他們那曾與他們同甘共苦經(jīng)受風(fēng)雨摧殘后人比黃花瘦的原配夫人換掉,真是大逆不道。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我千萬要端正思想,我和琦琦有一天也會人老珠黃的,到時候如果冒出個二八妙齡的小丫頭片子要我“下崗”,我怎么辦?
有天中午,安和又約龐燮一起吃飯,琦琦有事不能前來,于是龐燮一個人來了。我懷疑琦琦有先見之明,偏偏那天她沒來,偏偏那天我們還沒來得及進包間就被龐燮的“珠寶展示柜”叫住了,她剛好和一個朋友來吃飯。龐燮沖我與安和吐了下舌頭,好險!
“珠寶展示柜”記性不錯,一眼就認(rèn)出我來了,問道:“咦,這不是葉老師嗎?”
沒想到這位大嬸的眼神和記性這么好,我只得尷尬地點頭說是。
“珠寶展示柜”掃了眼龐燮,龐燮忙解釋道:“哦,安和叫我來一起吃飯,我沒想到葉老師居然是安和的朋友,葉老師以前如果知道我和安和是鐵哥們兒絕不會不教我們小健了,對吧,葉老師?”龐燮對我擠眉弄眼。
我也只好裝模作樣地說:“你如果說是米瑤姐夫朋友的孩子,就沖米瑤的面子,我再怎么忙也得教下去的啊?!蔽夜室獍衙赚幍拿终f出來,好撇開我與安和的關(guān)系。
“珠寶展示柜”笑了笑,半信半疑地對安和說道:“原來葉老師是你小姨子的朋友???”
安和說:“她們是同學(xué),”安和又對我說道,“你再給米瑤打個電話,問她什么時候到?!?/p>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掏出手機裝模作樣地給米瑤打了個電話,米瑤倒是蠻爽快,說一會兒就到。為表示我們?nèi)耸瞧胀ㄅ笥殃P(guān)系,因此這次沒有進包間,“珠寶展示柜”拉著她的朋友與我們坐在了一起。
不一會兒,米瑤來了,她不認(rèn)識“珠寶展示柜”,皺了皺眉頭低聲問我這是什么飯局,我笑了笑沒有回答她。
大家天南地北地瞎扯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米瑤沒怎么說話,也沒怎么吃東西,只是小心翼翼地喝了幾口湯,好像擔(dān)心菜里會有“珠寶展示柜”的唾沫星子。看米瑤這樣子我心里有點過意不去,真不該叫她來解圍,她非常講究飲食。
米瑤后來也沒有問我到底是什么飯局了,估計冰雪聰明的她猜到了。
原本以為那場戲演得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珠寶展示柜”看出了破綻。
幾天后,我接到了米蘭的邀請,請我喝咖啡。安和不希望我與米蘭接觸,以免發(fā)生正面沖突。我聽從了安和的建議,惹不起躲得起,而且我也親眼目睹過米蘭摔杯子砸椅子的功夫,沒學(xué)過幾招拳腳功夫絕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一天下班后我還是被米蘭攔在了電視臺門口,我只得與她坐進了一家咖啡館。
咖啡是什么味道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里很緊張,腦子里很亂,米蘭的表情很冷淡,氣氛很沉悶。
米蘭盯著我看了會兒,最后,眼光落在我胸前的“月光女神”上,她打破了沉悶的氣氛,“項鏈挺漂亮的,不會也是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