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關系很奇怪,曖昧卻遙遠。他對我很好,卻始終保持著距離?!彼莺莸匚艘豢跓?,顯得很苦惱,“有時候我覺得他離我很近,有時候我又覺得他離我好遠?!?/p>
“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
“不可思議吧!”夏千尋又說,“他似乎在害怕什么,不敢靠近我。我一直在尋找原因,可是……”
她的聲音逐漸變小,夾雜著輕輕的哽咽。
我將剩下的煙蒂從窗戶扔出,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抱。莫名其妙的,我竟然有想要給她溫暖的沖動。
她的身體在我懷里僵硬地直立著,宛如提線木偶。幾秒鐘之后,她終于推開了我。
“忘記我今晚說過的話吧?!彼惓1涞卣f,“如果可以,請你也忘記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就當我們……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吧!”
凜冽的煙霧從她飽滿的嘴唇里飄出,我瞬間怔住。
心臟像是瞬間被千萬把利劍刺入,每次呼吸都疼到潰不成軍。
我的身體突然失去了力氣,順著墻壁慢慢下滑。
8
我起床時,夏千尋已經(jīng)離開了。南西銘也不在,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像一座孤獨的墳墓。后來當我們熟悉了,我方才知道他的家里還有一間暗室,專門用來洗膠片的。
當我萬分失落地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晨。
阮大發(fā)正坐在沙發(fā)上抽煙,煙灰缸里裝滿了煙蒂,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紅得像一只兔子。他的兒子阮諾在不遠處坐著,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看上去像是剛被修理過。
我沒有理他們,換上脫鞋,徑直上樓。
“你給我站住。”阮大發(fā)大聲地叫住我。
我停下,背對著他。
“過來?!彼终f。
我仍舊一動不動地站著,所有叛逆的因子在我體內橫沖直撞著。
“小三,你敢不聽我爸的話!”阮諾沖上來,伸手就要打我。卻被父親制止了?!耙贿叴?!”
阮諾怏怏地離開。
“我累了,想要休息。讓我安靜會兒吧。”我說。
“靜子,你一個女孩子怎么可以夜不歸宿?”他口氣軟下來,“我和你媽打了多少電話,你好歹接一下,免得大人擔心?!?/p>
“謝謝,關心就不必了?!?/p>
我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上樓了。剛走到樓梯轉角,就聽到身后阮大發(fā)的怒斥?!盎熨~,讓你以后還敢欺負妹妹!”接著是阮諾的尖叫:“爸,我?guī)湍闶帐澳茄绢^呢?!?/p>
呵呵,自相殘殺,真他媽的痛快!
我發(fā)出冷漠的笑聲,頭也不回地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