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呆頭呆腦,一臉的壞相。卻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攤上個有錢的爸爸。
他很喜歡我,但我對他沒有一絲來電的感覺。不過,也不討厭。
原因很簡單,這小子是我龐大的追求者隊伍中,送禮最勤、出手最闊綽、氣量最大并且最執(zhí)著的。
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底氣十足地讓服務生上了一瓶洋酒。
等待那段時間,我悠閑地抽起了煙。
兌好的洋酒很快就端上來了,我愜意地喝著酒,抽著煙,大有姜太公穩(wěn)坐釣魚臺的陣勢。
在我喝了半瓶酒,頭開始眩暈時,他終于現(xiàn)身了。
燈光下,他的五官顯得格外立體,就好像美術課上的石膏雕像。他始終擺著那副冰冷的臭臉,就好像誰誰誰欠他一百萬似的。
“嗨,帥哥!”我端了一杯酒,步履搖晃地迎上去說,“來,我請你喝酒!”
他看到我有些吃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你等我多久了?”
“不記得了?!?/p>
我搖搖晃晃地向他靠近,不小心碰到高腳凳,伴隨著杯子破碎的聲音,我的身體慢慢往下墜。
就在我即將與地面親密接觸的瞬間,他抱住了我。
淡淡的薄荷香氣,轉身將我顛覆,那么溫暖而讓人著迷。像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蠱惑。
是的,我是故意的。
半瓶酒對我并不算什么,我只是太想知道他的味道,太想要他的擁抱了。
他將我攙扶到座位上,又在我對面的位置坐下來。
桌上的燭光照著他的臉,他凝視著我,眼睛驚人得明亮。他的目光凜冽而寒冷,像是要將我穿透,變成透明的。
我敢說,這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眼神。
可是,我心里卻樂開了花。能被校草級別的大帥哥這樣欣賞,不是一種享受嗎?
“我很漂亮是吧,你眼睛已經三十秒沒有眨過了?!蔽矣珠_始驕傲起來了。
“是,你的確是迷人的小妖精。”他說。
哦呵呵,小妖精!
要是換作別人這樣叫我,腦袋早就開花了。
在我小時候,李菊花就被人叫做狐貍精,我跟著就變成了被人唾棄的小妖精。這個詞語一直是我的禁忌。
可是,當這三個字從南西銘口中曖昧地發(fā)出時,我竟然不知廉恥地感到歡喜。
“呼!”我得意地大笑,“那我做你一個人的小妖精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
“對,做我男朋友怎么樣?”我打斷他的話,抽出一支煙為自己點上。
他似笑非笑,仍舊用威力極強的眼睛使勁兒對我放電。
我的臉開始發(fā)熱,加上酒精的作用,不用照鏡子,我也可以想象出它紅得有多么的夸張。
“你真想做我的女友?”他問。
我趕緊點頭。
“嗯,那你不怕我是壞人,受到傷害,或者是我有別的目的?”他一臉的壞笑。
我再次肯定地搖頭。
“哈哈?!彼蝗豢鋸埖匦α似饋?,“夏千尋,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賤!跟某個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p>
某個人?!
難道他說的是……李菊花!難道他……早就知道了我的……過去?
我的大腦頓時清醒了一大半,心跳加快變得格外緊張。
“我要回家了?!?/p>
我抓起我的皮包,甚至連那半瓶洋酒都沒有來得及寄存,就快速離開了。
之后,我后悔了整整好些天。
直到阮諾又孝敬了我一筆錢后,我才稍微釋懷。
9
從那晚之后,我開始有所收斂,連“午夜誘惑”酒吧也沒再去過。在學校里,我也刻意躲避著南西銘,可是,想念他的次數卻與日俱增。到后來發(fā)展到睜眼閉眼都是他的臉。
我真恨不得變成白癡,失去所有關于他的記憶。
可是,不知內情的杜夕顏卻以為是那次恐嚇的效果。她變得更加囂張,我經常看到她跟幾個混混,躲在操場邊抽煙,或者穿得花枝招展,招搖地出入酒吧。
有一次,我剛走出校門,她打老遠地叫住我。
“夏千尋?!彼鋸埖匦χ?,張大著涂抹了鮮艷口紅的血盆大口,“真想不到,你這么聽話?!?/p>
呸,臭婊子,你他媽的真比越王勾踐還不要臉,還真以為是老娘怕你呢!
我在心里說。
要不是剛好放學人多,我真恨不得沖上去扇她記耳光,瀉瀉火氣。
“誰敢不聽你杜大小姐的話呢,你說是不是?”我諷刺地反問。
這笨女人沒聽出來,還以為我在恭維她,笑得有些變形了。
“乖,以后姐姐罩你?!?/p>
我故意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站在公交站臺等車時,我仍舊沒有緩過氣來,越想越覺得丟人。連回家那路公交車來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我無力地蹲下來,伸出雙手抱緊膝蓋。
噢……這世上可能找不出比我更可憐的美女了!
我正打算甩腿回家,一輛摩托車卻停在我面前。頭盔取下后,我看到居然是南西銘!
“是你?!蔽殷@訝地叫了起來。
他朝我淡淡一笑,扔了個頭盔給我:“上車,我送你回家。”
我呼啦一下站起來,接過頭盔戴上,先前的郁悶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