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二層的樓梯猶如懸崖斷壁一般。
然而,自己又不能因此而不上去。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天,如果這樣一直耗著不去道歉,在紅美子心中,信也恐怕一輩子都是個卑劣的男人。他不能指望紅美子能對自己憎恨的這種男人抱有好感。她所抱有的,只是對丑惡事物的厭惡感吧。光是想象每當她想到自己時,那張美麗動人的臉因為厭惡而扭曲的樣子,信也便驚恐不已。
懷著要去教師辦公室挨訓的小學生的心情,信也再次站在了藏青色的門簾前,惶恐不安地敲了敲這扇凹陷的門。
“我正等著你呢?!?/p>
聞言,信也只以為走錯了門—懷著近乎痛楚的不安,他把頭從門簾下鉆了進去,讓對方從對面就能看清自己的臉。
紅美子倚著正面窗戶上的花盆坐著。不知為何,房間中央的矮腳桌上放著一個花盆。雖已枯萎,卻開著朵花。
“我正琢磨你要花幾天才會來道歉呢?!?/p>
紅美子這樣說著,雙手交叉,枕在腦后,沖房間一角努了努下巴,似乎是讓他坐得離自己遠些。在今天這樣一個風和日麗、讓人冒汗的日子里,紅美子卻穿著一件扣子一直緊緊系到衣領(lǐng)的長袖襯衫和牛仔褲。能夠看到肌膚的地方,只有那張浮現(xiàn)著慍怒表情的臉。
信也依言走到房間角落,蜷縮著身子坐了下來。此時此刻,他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把手放在膝上,低下了頭。
“上次實在抱歉,可我對紅美子姐真的是—”
“玩笑話還是算了。”
對方的話猶如鋼鞭般抽在身上,信也咬緊了嘴唇。自己說了那樣的話、做了那樣的事,這女子怎會給他說出這話的權(quán)利呢?這一點,信也應(yīng)該心知肚明。
紅美子驀地站起身,邁著輕快的步伐,無視信也的存在,徑直向廚房走去。信也聽到了用水壺接水的聲音以及打開煤氣爐的聲音。
“嗯……不用這么麻煩。”
“啰唆什么!”
信也拘謹?shù)穆曇粲值玫搅酥毖圆恢M的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