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澤的聲音:“姐,凱瑞挺好的,他們家和媽那邊的親戚是本家,和我們家,很早之前就說要聯(lián)姻,你們倆結(jié)婚,是兩家老人的心愿。”洛水一愣,看向季澤,季澤面無表情,正盯著季琳。季琳臉色蒼白如紙,對季澤怒道:“我是你姐,我的事不用你管!”季澤聲音很穩(wěn),對她道:“正因為你是我姐,我才要管?!薄澳?-”兩姐弟劍拔弩張。
“吵什么--”金紅英出來勸架,對季琳說道:“你弟又沒說錯,凱瑞多好的孩子,他們家就他一個兒子,現(xiàn)在在電視臺工作,人又長得好,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嫁人。”
季琳靜靜地看了看全家人,慢慢說道:“我有男朋友了,我們要結(jié)婚的?!彼K于說出了這個真相,全家人都很震驚,季琳決心再不做人人可扎的針線荷包,婚事由家人擺布,微微一笑,說道:“爸,媽,我過兩天帶他回家來?!?/p>
季澤這時候又說話了:“姐,你那個男朋友做什么的,他家里什么情況?”季琳張口結(jié)舌,看向洛水,洛水低下頭去,季琳氣弱地說道:“我們很相愛,愛一個人,講究他的家境做什么,不要這么勢利?!甭曇艉茌p,像六月飛的雪,在半空就夢幻般地化掉了,根本落不到實處來。她說完就站起身,匆匆出門去了。
金紅英看著女兒的背影,焦慮地對季澤道:“季澤,你姐找了一個什么樣的男朋友,我這還是第一次聽她提起。”季澤安慰他母親:“媽,我也不知道,我盡快去問清楚?!苯鸺t英才放了心,突然就看了一眼洛水,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最后卻還是說了出來:“嗯,調(diào)查清楚,可不能讓她和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你姐腦子單純,人心地太好,被外面的男人騙了都不知道,你做弟弟的要多照顧她?!?/p>
洛水原本很緊張,一聽這話,只覺得處處是弦外之音,不由更加心驚肉跳。
季澤笑道:“媽,我知道了?!奔t英想了想,又叮囑道:“季琳今天這態(tài)度,也不知道凱瑞生氣沒有,唉,是我失算了,應該先告訴季琳,再請他到家里吃飯的?!奔緷傻溃骸皨?,我和凱瑞也認識好幾年啦,剛才我送他出去,他沒生氣,好像對我姐還挺喜歡的,你放心吧?!薄罢娴??”金紅英轉(zhuǎn)憂為喜,立馬笑得合不攏嘴。
洛水在一旁聽著看著,一顆心是一直在往水里沉,直接沉到水底了。身邊的姜季澤仿佛成了一個陌生人,以前,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一個對她好的有錢男人,可是經(jīng)過了這幾天的相處,她慢慢發(fā)現(xiàn),他還有很多面,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從姜家出來,都渾渾渾噩噩的,季澤和她說話,她耳朵里根本聽不清,仿佛走在水底的人,與周圍的世界隔著一層透明的薄膜,她只看到他帶著笑的神情,還有一張一合的嘴,她陷在自己的心事里。
身邊的世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姜季澤是重視門第的,從他對季琳婚事的態(tài)度看得出來;金紅英是不喜歡她的,她要是喜歡她,剛才在餐廳的一席話根本不會當著她說出來,在老人的眼里,她也許無足輕重得像陣風,像片影子,所以根本不用顧慮她聽到的感受。
不過她現(xiàn)在也沒有心情去質(zhì)問姜季澤,去探究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她只想快點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洛水,晚上要去哪里玩嗎?”季澤看到她一直呆呆地,幾次說話她都神游天外,只得把車子停在路邊,湊過身來,笑著問她。洛水好像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對他道:“你剛才在說什么?”
她把車窗降下來,夏夜的風好似涼水一樣,流經(jīng)她臉上,她總算清醒了點,她才明白,這世上果然沒有捷徑走,她原以為姜季澤愛她,憑著他對她的愛情,她順利嫁入有錢有勢的姜家,她的生活可以過得輕松點,可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沒那么簡單。
如果是一個簡單男人的愛,倒還罷了,她駕馭得來??墒乾F(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事實并不是如此,姜季澤城府之深,不是她這種人能掌控的,如果說他的心是一座庭院的話,就是“庭院深深深幾許”了。她想著自己真傻,年紀輕輕,就能打理這么大一個集團,他怎么可能是一個為愛癡狂的簡單大男孩呢。也許,周旋到最后,她只不是他打著愛情幌子的玩物罷了。洛水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