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檀香味的屁吧 死丫頭，又亂說。我是說，你公公這人在家也做不了主，就不用發(fā)展成革命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公公跟兒媳婦站在一起，容易讓婆婆產(chǎn)生誤會。你別總跟周沖鬧別扭，這男人一旦結了婚，就跟談戀愛時不一樣了，結婚前再多的甜言蜜語，你儂我儂，都是為了把你追到手。一結婚，他們就沒有釣魚的興致了。你跟周沖，那是人民內部矛盾，跟你婆婆，才叫人民外部矛盾。家里就那么幾口人，你得團結一方，打擊另一方。不能處處為敵，要是所有的人都站在你的對立面，你就被徹底孤立了，到時候你婆婆再在周沖面前挑撥是非，你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周沖的心離你遠了，離他媽近了。人還不都是喜歡聽比較親近的人的話？你聽清楚沒有？”

蘇亞懶懶地趴著：“媽，我聽你的高談闊論呢，別說，你的才女名號不是蓋的，有那么點水平。接著說?！?/p>

“你得讓周沖永遠站在你這邊，女人嘛，別像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的，撒個嬌，發(fā)個嗲，事情好解決得很，別總是針尖對麥芒的，屁用沒有，反而讓他覺得你無理取鬧?！?/p>

“嗯?！碧K亞認為母親的話很有道理。她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母親她和周沖之間的真正問題。

周沖媽信守承諾充當臨時導游帶領蘇亞媽逛遍了所有的商場。女人對購物有著經(jīng)久不衰的熱情，對博物館紀念館之類的則是意興闌珊。蘇亞媽回來以后對蘇亞說：“你那婆婆，真是個奢侈的主兒，三千多塊的大衣，眼皮都不帶眨的買下來，真是個對自己大方，對別人摳門的人啊。”蘇亞媽還是對房子耿耿于懷。

蘇亞白她媽一眼：“你管的也太寬了吧，她媽花的既不是你的錢，也不是我的錢?！?/p>

蘇亞媽氣呼呼地說：“我才懶得管她的閑事。只是，他媽那個小市民樣，不斷地炫耀著她家多有錢多有錢，她的衣服多有品質，首飾多么華貴。既然那么有錢，買套房子給你們單過呀，又不肯。買衣服倒是花錢如流水的。衣服能保值嗎？穿一穿不就舊了，難道還能拿到二手市場上甩賣呀？”

“唉呀，媽，你才是小市民，對著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的?！?/p>

“我哪里是小市民，我這不是希望你能早點有自己的房子，也好脫離你婆婆的魔爪，住在一起，上牙碰下牙的，難免有個磕磕碰碰。唉，我真是不放心。都說兒女大了父母就可以享福了，哪里是那么回事。我這次來，心以后都沒辦法放下了。你婆婆就是個定時炸彈啊。你婆婆張嘴閉嘴就是他們給你們買的房子有多好多好，那是給你們買的房子嗎？你說你，結婚前都不知道說一聲，好像爸爸媽媽是外人一樣?！?/p>

蘇亞拉長了聲音嘆氣：“我當時哪里知道房子這么重要，有情飲水飽，當時讓我租房子結婚我都沒意見的。”

母親在她頭上戳了一下：“傻丫頭，你不知道，倒是告訴我和你爸爸，我們也好幫你拿主意。結婚前我問你，房產(chǎn)證是誰的名字，你還騙我是周沖。等我們知道，結婚證都領了，黃花菜都涼了。你呀你，傻乎乎的，這下可好，人家占完便宜還能落個天大的人情?！?/p>

蘇亞媽在遠都的最后兩天，兩人離開酒店，回蘇亞的小窩居住。媽媽決定利用這最后的兩天時間，幫蘇亞收拾一下東西，在她離開之前把蘇亞遣返回周沖家。

蘇亞下班，剛打開家門，就被母親一把拽進屋里。蘇亞像片樹葉，一下子被狂風卷走。

她沒好氣地問：“媽，你又怎么啦？”

“我今天給你收拾東西，發(fā)現(xiàn)你這里一點避孕工具都沒有，你們是不是從來不避孕？”

“ ”蘇亞張口結舌。

“既然不避孕，為什么一直沒有孩子？你們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

“媽 ”蘇亞羞臊地制止母親。

母親看到了蘇亞臉上痛苦又無助的表情，覺出不對，坐下來，降低聲調慢慢地說：“我不說了。你說吧?！?/p>

蘇亞吭哧了許久，吞吞吐吐給母親講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母親丟了魂一樣跌坐在床上：“這可怎么辦啊，周沖才二十幾歲，往后的日子你可怎么過呀?？偛荒芤恢笔鼗罟寻?。你們怎么生孩子？難道像電視上說的那樣去人工授精？”

母親傷心絕望的語調，仿佛出問題的不是周沖，而是蘇亞她爸。

蘇亞囁嚅著說：“我也不知道，我催他去看病，可他不肯?！?/p>

母親歪著腦袋思忖了半天，問道：“你公婆他們知道這事嗎？”

蘇亞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