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團已經(jīng)實在跑不動了,灰色長龍像蟲子一樣慢慢地朝戰(zhàn)場蠕動著,在一個無名小村,林廣祿總算是征到了一些糧食和幾輛牛車,林廣祿看著疲憊不堪的500團,咬咬牙:“走不動的留下,走得動的先走?!?/p>
2營、3營一部加上機槍連這些體力好的不到一千人被集合起來,每個人分發(fā)兩個紅薯,將機槍放在牛車上,趕著牛車繼續(xù)前進,而那些實在走不動的士兵們只好留在這個無名小村中,等候后繼部隊。
滕縣乃徐州北部重鎮(zhèn),一旦丟失,徐州就門戶洞開,無險可守,雖然第五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連續(xù)電令湯恩伯兵團馳援,然而裝備精良的湯恩伯兵團并不接受調(diào)遣,一直在戰(zhàn)線外游離,血戰(zhàn)中的122師一直在等候增援,
就在500團拼命增援的時候,16日上午八時,日軍炮兵開始轟擊滕縣城,猛烈的炮火轟擊了兩個小時,城內(nèi)東關和西關火車站共落下炮彈三千余發(fā)。東關南半寨墻被炸開兩米寬的缺口。日軍集中了數(shù)十挺輕重機槍猛烈射擊以掩護步兵突入城墻,被中國守軍用手榴彈砸下陣地,日軍遂用重炮再次轟擊守軍陣地,如此反復三次,中國守軍仍屹然不動。司令長官調(diào)不動中央軍,手頭離滕縣最近的也只有這支未滿編的桂軍500團可以調(diào)動了,司令部甚至越過了師一級的指揮,直接命令林廣祿:“若不及時趕到,500團團長提頭來見!”
林廣祿雖然是一個土匪頭子,但也深知軍令如山,只能咬牙趕著疲憊的士兵們拼命向滕縣跑去,到了那里,打不打得了仗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讓苦苦支撐的滕縣守軍看到希望。
討不到便宜的日軍在下午二時,將矛頭指向了東關的東北角,日軍在炮火掩護下以同樣的方式反復沖鋒了五次依然毫無戰(zhàn)果。
下午五時,日軍又發(fā)起了第六次進攻,這次日軍進攻的是東關正面城門。在更為猛烈的炮火和飛機掩護下,日軍采用了波浪沖鋒法,三個小隊的兵力前后重疊,反復梯次沖擊中國守軍陣地,中國守軍消滅了靠近城墻的第一小隊,日軍第二個小隊又沖了上來,守軍預備隊與日軍展開了肉搏戰(zhàn),雖然最終消滅了第二小隊,但守軍連長以下一百余名士兵已經(jīng)犧牲,僅剩下十余名官兵,日軍第三個小隊趁機進攻,增援而來的何經(jīng)緯連堵住了他們,日軍無力擴大戰(zhàn)果,固守城墻下死守不退,何經(jīng)緯連也無力進攻,雙方相持僅幾十米。夜間,增援而來的第11連沖下城墻與日軍展開肉搏,以傷亡七十多人的代價全殲這股日軍。
苦戰(zhàn)中的122師已經(jīng)難以支撐,中央軍湯恩伯軍團仍對司令長官的命令置若罔聞,不緊不慢地前進,一路趕著牛車跑步而來的桂軍500團追上湯恩伯部,從他們手中調(diào)取部分糧食,士兵們終于吃到了十幾天來的第一頓米飯,剛吃完飯,500團趕著牛車又上路了。
在滕縣激戰(zhàn)同時,日軍在中午突破滕縣北面的第45軍的龍山和普陽山一線陣地,滕縣西北石墻處的第124師防御陣地也被突破。守軍呂康旅和曾蘇元旅率領不足兩個團的兵力退守大塢、小塢一線。半夜十二時,這兩個團又撤進滕縣城內(nèi)。至此滕縣完全處于日軍包圍之中。
在日軍猛烈的炮火下,中國守軍損失慘重,17日,日軍發(fā)動了更為猛烈的進攻,東關守軍與日軍反復爭奪陣地,數(shù)次與日軍展開肉搏,雖傷亡慘重,但陣地仍牢牢掌握在手中,東南城角守軍傷亡殆盡,日軍沖入城內(nèi),預備隊一連手持大刀與沖進來的日軍生死搏殺,全殲這股日軍,全連僅存十四名士兵,連長張荃馨、副連長賀吉倉都在肉搏戰(zhàn)中陣亡!師長王銘章發(fā)報:17日,我援軍尚未到,敵大部隊沖入城,即督所留部隊,與敵作最后血戰(zhàn)。謹呈。王銘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