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夏晴回到公寓。
手剛觸到廊燈的開關(guān),一個聲音便在黑暗里幽幽地響起:“玩得開心么?”
夏晴手微微一顫,但還是打開了燈,男人從廳里走來,白色的居家服,身材欣長,五官英挺。高而窄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絲邊眼鏡,遮掩了他眉目里的凌厲,憑添了一份清雋雅致。
韓子卿,S市赫赫有名的韓氏二少。
“還好。”換上居家鞋,夏晴垂眉,舉步想要繞過他,但卻被男人抓住了手臂順勢壓在了門上,夏晴脊背狠狠地撞上堅硬的門板,她吃痛地蹙眉:“你做什么?!”
男人揚起唇角,笑里卻全然是陰鷙,他手指劃過夏晴的唇瓣:“我做什么?那你和你的舊情人一個晚上都做了什么?接吻了?還是索性去了酒店了?”
夏晴偏了偏頭,嗤笑:“別和吃醋了的男友似的,我可是會誤會的,韓、大、恩、人?!?/p>
她稱他恩人,那是幾年她慣用的稱呼,帶著難以言喻的親昵,可現(xiàn)在,這幾個字里只余下尖銳的嘲諷。
“夏晴,忘了你自己答應(yīng)過我什么的嗎?”韓子卿眼神漸冷,轉(zhuǎn)而捏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你永遠(yuǎn)都不會私自去見他。這是我?guī)湍愕那疤嶂弧!?/p>
“別對‘元裴’第一順位的繼承人那么反感。韓氏要進(jìn)軍Y市,我們還得靠裴默?!毕那鐢咳フ鎸嵉那榫w,微笑:“何況,我的回報不豐厚么?你所有需要用到設(shè)計的地方,我公司會全單負(fù)責(zé)不收一分錢。而且韓氏在Y東區(qū)第一筆生意,不也要我?guī)兔φ胰舜蛲P(guān)系么?”
“這點回報,對于我來說,遠(yuǎn)遠(yuǎn)不夠?!比∠卵坨R扔在一邊的柜子上,韓子卿不由分說地低下頭,準(zhǔn)確地鑊住夏晴的唇,撬開牙關(guān)霸道地傾入,這個女人是他的,即便是一起下地獄,他也不會放她走。
狂風(fēng)暴雨般的吻落在夏晴的耳畔、臉上、唇邊,夾雜著怒氣,在她身上宣泄,卻全然忽視她的意愿。夏晴卻只笑,冷冷地笑,男人細(xì)長雙眼里的凌厲邪魅是她永遠(yuǎn)望不到盡頭的。她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竟然時隔多年之后才看清,看清自己訴諸于寄托于的是怎樣的一個人。
只是她已經(jīng)不埋怨了,7年前夏家倒臺的那一刻起,她就該明白,掌上明珠、千金小姐,與她再無瓜葛……
一夜無眠,當(dāng)天復(fù)又亮起來時,韓子卿已經(jīng)睡去,夏晴披上睡袍,走出男人的房間。這間公寓是韓子卿買下的,卻是掛在夏晴的名下。夏晴回國前找公司里的人設(shè)計了一番。兩臥,韓子卿和夏晴一人一間,連同寬敞的衣帽間也分割成了兩個部分,按各自的要求裝潢。廚房做成了開放式連接了餐廳客廳。
客廳放了韓子卿中意的皮質(zhì)沙發(fā),而玻璃移門另一側(cè)的陽臺則擺著夏晴喜歡的藤條躺椅。所以即使公寓的裝修風(fēng)格看上去有些怪異,男人也沒有表示過異議。
有些時候,不得不說韓子卿還是很依著夏晴的,幾乎到了寵溺的地步。可在夏晴看來,兩人之間交易大于情誼,貌合神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