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緒扯遠,腦海里竟是昨夜的場景,他懷抱的溫度,唇齒的氣息,熟悉得讓她幾近失控……所以,她最終選擇了離開,或許這是個不錯的道別。畢竟,在他臂彎里迎接清晨朝陽的日子不可能再回來了。
愛情的極致美好,終究敵不過父親遺命,敵不過恨的蠻力撕扯。只要她有放棄或動搖的念頭,父親臨終前握著她的手說的話就會自動地在她腦海里回放,回放。
煩躁地抬手將文件掃開,夏晴起身斜靠在辦公桌沿,對著窗外的景色,踟躕而立。
外頭的街道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如此渺小卻有著個子的故事。每個人都在追趕,她也一樣。為了回來,她已經(jīng)投下了太多的資本,如今,絕對不可以功虧一簣,絕對。
裴默在寬大的床上翻了一個身仰躺著,漸漸從混雜的夢境里抽脫出來,而從腦神經(jīng)傳來的疼痛更加清晰。他抬起手臂頂在額頭上,睜開了眼睛。
窗簾拉得嚴密,透不進一絲陽光,房間里一片漆黑,他分不清晝夜時間。
七尺的大床,他一人躺著,倒退著時間想要憶起這頭疼的來源,依稀記得是喝多了酒,宿醉的癥狀。不消片刻,一張女人的臉孔在他的腦海里逐漸清晰,仿佛意識到了什么,他從床上猛的坐了起來,掀開薄毯就在屋子里四處尋找。
浴室,陽臺,書房,樓下客廳,餐廳……他疾步地在屋子里走動,卻,一無所獲,頹然地跌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難道只是一場夢?陽臺上的對話,餐廳里的親吻……除了模糊的場景,他在這空蕩蕩的屋子里找不到任何的痕跡,到處都是往常的干凈整潔。沒有什么能夠證明,她來過。只有他“突突”跳動的痛神經(jīng)提醒他,他確實昨夜醉過。突然的,他覺得公寓的裝修如此清冷,黑色白色,單調(diào)沒有一絲生氣。
壁鐘上顯示的時間是十一點,裴默收拾了情緒,起身到餐廳里取手機,屏幕亮起,有十來通未接電話和一個留言,來自夏晴。
裴默按鍵,接聽了留言。
“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和語音留言,看來你還在睡覺……昨天……謝謝你……”留言出現(xiàn)了一段空白,約莫半分鐘后,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夏家的事,看來你曉得……那么你應該也能夠猜出我回來的原因。那么也許……我們今后只能商場上見……”
聽著掛斷的聲音,裴默愣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來,笑聲越發(fā)放肆。既然知曉事事,她又何必再來尋他,徒增希望,而后絕望。夏晴,不辭而別,隨心所欲,自私自利,還真是她慣用的把戲。
收起笑意,他的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