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簡約了在茂伯利街和赫斯特街交界處，也就是小意大利區(qū)的一個餐館見面。這地方我們倆一起去過幾次，都喜歡那兒的食物和氣氛。我早到了幾分鐘，服務(wù)員沒有找到我們的預(yù)訂登記，但還是給我們安排了一張桌子。十分鐘之后簡才來。食物很好，服務(wù)很好。吃飯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吧臺上一個健碩的男人是我十幾年前抓過的犯人。我本來想指給簡看，給我們的閑談添點兒作料，不過想想還是作罷了。

飯后我們本來想散散步，可外面還在下雨，挺冷的，所以我們就直接去了里斯伯納德街。簡煮了一壺咖啡，放了幾張唱片——莎拉·沃恩、埃拉、伊迪·戈梅。本來這個下雨的十月夜很不錯，兩人在家，很浪漫，可是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氣氛有點兒僵硬，似乎我們兩人之間有距離?，F(xiàn)在，我仍然覺得有距離。

我想，就這樣了嗎？難道我余生的每一個周六夜晚都要這樣度過了嗎？

夜深了，我們上床睡覺，收音機一直開著，調(diào)在一個通宵爵士臺上。我好像能感覺到腦海的邊緣暗藏著什么事，但沒精神細(xì)想就睡著了，感覺天地間像拉上了窗簾，嚴(yán)絲合縫。

幾個月以前，我開始養(yǎng)成在簡的公寓里放幾件衣服的習(xí)慣。她把衣櫥的一個抽屜和衣柜里的幾個衣架讓給我用，這樣洗澡之后，我就能換上干凈襪子和內(nèi)衣，把換下來的衣服留給她洗。

“你戒酒快滿一年了吧，”早飯的時候她說，“還有多久？一個月？”

“差不多還有五六周吧?！?/p>

我覺得她還有話要說，可她好像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