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湛東居然接得十分快,但聲音卻比以往更為低沉,霍希音皺了皺眉,“正打算睡覺。你喝酒了?”停了一下又改了口,“喝多了?”
“只喝了一點。”紀湛東的聲音帶著慣常的懶散,笑了一下,“真難得你還能在11點之前睡覺。”
“最近熬夜太多,今晚補眠?!?/p>
霍希音覺得兩人的對話實在有點無聊,卻又不能只說了五句話就掛斷。但她確實又有些困,話題靜默下去,一分鐘內(nèi)竟然沒有人再開口?;粝R裘悦院叵?,看來今晚紀湛東是真的有點醉了,這人平時最會不動聲色地展開話題,今晚竟然也會詞窮。
良久他又漫不經(jīng)心地開了口:“今晚做了什么?”
霍希音暗暗嘆氣,越發(fā)肯定自己剛剛的想法:“看了一場爛電影。男主角沒你英俊沒你有氣質(zhì)沒你有錢途,性格比你還差,情節(jié)發(fā)展也幼稚,怎么看怎么無趣?!?/p>
“唔,”紀湛東輕笑了一聲,“那它應(yīng)該是部好電影,因為它終于讓你認識到了我的優(yōu)點。”
這人喝醉了心思還是這么會拐彎,霍希音實在佩服。偏偏紀湛東仍舊不放過她,拖著她慢吞吞地說著沒邊的話。到最后兩人基本都是困到一定的地步,然后兩邊的聲音都低了下去,霍希音握著發(fā)燙的手機,連自己是怎么睡著的都不知道。
她睡到清晨的時候,突然在迷糊中一個激靈,才發(fā)覺自己前一天夜里竟然沒有掛斷電話。周圍靜謐,霍希音猛然坐起,把手機放到耳邊,再聽那邊竟然依舊有沙沙的聲音,霍希音簡直無語,摁下紅鍵后重新躺下來,順便翻看了一下半個月內(nèi)的日程計劃,于是更加無語,但實在敵不過困意的折磨,翻了個身,終于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仍是機械又不得不重復(fù)的一天?;粝R粲X得自己實在燒包,沒變化的時候覺得生活平淡如水庸庸碌碌無所事事,有變化的時候又會抱怨改動太大太快,倉促得讓人始料未及。
人果然是最難伺候的動物。
不過今天陳遇的和顏悅色終于讓低氣壓的辦公室重新恢復(fù)了常態(tài),第一個女員工膽戰(zhàn)心驚地進去,如沐春風地出來。第二個女員工小心翼翼地進去,笑容滿面地出來。而第三個女員工,滿臉期待地進去,則完全是滿臉紅暈地出來。
果然是食色的年代,陳遇那張皮相不知為他加了多少分。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今天中午的茶水間更是成了茶話會一般,一群資深八卦婦女暢談無阻,霍希音從盥洗室出來,順便路過的時候,不小心也被塞了幾耳朵。
“以后要讓我天天看陳遇那張臉,我估計我可以接受天天加班,并且一個月可以有一天不給加班費?!?/p>
“你就這點出息?。俊?/p>
“你難道不是?今天女員工個個都精神振奮地跟那什么似的,還不都是受了陳某人的影響。”
“好像今天晚上陳遇請客,你去不去?”
“當然要去,帥哥請客當然要給面子。唉,你說為什么不是定在明天呢?早知道我就穿得鮮艷一點,今天我就穿了一件黑色衣服,素得要命,連換都沒得換?!?/p>
霍希音嘴角抽搐了一下,有點不厚道地想,相互有點熟悉之后再打一棒子給一甜棗,陳遇這么做的效果可比在半個月前初來乍到的時候就開酒宴賄賂員工好多了。
陳遇振臂一呼,應(yīng)者果真云集。辦公室里本來就女性居多,少數(shù)幾位男同事偏偏又都去了別處培訓(xùn),于是晚上的包廂完全成了爭奇斗艷的舞臺。一貫有點兒冷面的陳遇同志被這么多異性包裹著,缺氧的滋味大概不大好受,拿著酒杯一直都笑得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