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這六年,在青云國可曾住得慣?”
“我曾經(jīng)派人潛入過攝政王府,想把您以前的東西拿出來,可是……王府守衛(wèi)森嚴,屢屢失敗。對不起?!彼p輕頓了頓道,“不過,我拿到了您以前最愛的紫玉鈴鐺,是以前一個奴婢偷偷藏起來的,聽說是您一氣之下丟掉的……”
風很涼,刺骨的寒。
青畫不知不覺已經(jīng)僵直得不成樣子。青持每說一句話她就僵硬一分,到后來她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否還在呼吸。青持說的每一個字此刻都變成了一根冰刃,一次次刺在她早就休眠的記憶上,把曾經(jīng)血淋淋的東西又給翻了上來。
六年前,朱墨國,醉嫣然,相府,攝政王府,紫玉鈴鐺……這一切如果是巧合,該何其之巧,如果不是巧合……那該何其恐怖?
青畫的手腳冰涼,動作早就不受腦袋的指使。她慢慢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墓碑。月光如霜,寒冷徹骨,明明微弱得不能照亮凡人眼里的光澤,卻好像比日光還刺眼幾分。它鋪灑在墓碑之上,讓墓碑上面那幾個字如鬼魅一般地展現(xiàn)在人眼前:
寧氏獨女寧錦之墓。
寧氏獨女,寧錦。
青畫徹徹底底地忘了呼吸。
她想笑,想哭,想大聲斥責老天爺?shù)降自谕媸裁窗褢颍瑓s都紛紛以失敗告終。她只是瞪著干澀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墓碑之上那幾個刺痛人眼的字,無聲地,一點一點地,在地上蹲了下來,抱緊了自己的膝蓋,讓冰冷的鼻尖湊到溫熱的膝蓋上,小心翼翼地喘氣。
她只是想笑,她本來以為六年的時光足夠她淡忘了這個名字的……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寧錦這個攝政王妃,居然連死了的墓碑都是在鄰國的郊外,她的墓碑在這兒孤零零地立著,有誰記得?她上輩子摯愛的那個人正在朱墨國叱咤風云,高高在上,萬人景仰!而她寧錦已經(jīng)功成身退,埋骨荒野,何其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