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墨云曄輕笑,紙扇在他手里被輕輕打開了,他的眼色如琉璃,清清淡淡地瞥向青畫。
青畫不去迎他的目光,視他的目光為無物,她撇著嘴抱緊了書閑的胳膊,把頭埋進了她的臂膀里,嘿嘿直笑。
書閑攬著她無奈地笑:“畫兒,別鬧?!?/p>
墨云曄斟了杯酒輕輕品了一口,淡笑道:“如果品香郡主不嫌棄,可以去我府上小住幾日,在下可以帶郡主好好游玩一番,也可免了郡主念青云國之苦?!?/p>
一番話說得理所當然。
青畫知道,墨軒出了招,墨云曄接了招,剩下的,就看她。
墨云曄低眉淺笑:“品香郡主,你可以稱在下一聲云曄?!?/p>
青畫也在笑,卻不答。
她只是……這不是一場感情的角逐,這是一場孽緣,一場遲到六年的審判。
朱墨國的五月少雨,柳青溪澈,天明如鏡。青畫出宮那天卻下了點兒雨,她隨身并沒有帶許多的物件,只帶了書閑整理的幾套衣服和一些隨身的銀兩,還有個香囊,本有兩個,一個在臨走時給了書閑。
香囊里裝的是一些常用的藥草,是她前幾日婚宴遭遇毒香后偷偷用身上隨帶的一些藥草趕制的,為的是防止她離開皇宮后有人繼續(xù)給書閑下套兒,送給她防毒的。
攝政王府設(shè)了宴席款待青畫,念在她是個癡兒,墨云曄特地派了府上丫鬟里資輩最高的小易侍候她的起居,從穿衣吃飯到走路閑逛,小易時時刻刻都伴隨著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一直到用餐后去了暫住的院子。
一路緩行,青畫的心忐忑得厲害。攝政王府就像是一場噩夢,上輩子她懷著甜蜜的美夢進到那里面,出來的時候卻是寧臣帶著她的尸身遠走青云國……如果說之前所有的仇恨還只是她心底的一個執(zhí)念,那么這一路所有的記憶都徹徹底底地復(fù)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