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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the cow with the crumpled horn,
That tossed the dog,
That worried the cat,
That chased the rat,
That ate the malt,
That lay in 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
(這是那頭頂過使那追捕吃了在杰克造的小屋里躺著的麥穗的老鼠的貓擔驚受怕的那條狗的曲角母牛。)
“下一種可能:血跡不屬于丈夫,且沒有人當場死亡?!?,杜拉斯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記錄,“很容易就能想到替換被害人的情況——丈夫想讓妻子認為他死了,于是演了出好戲給妻子看。”,他馬上提出了一種可能,“羊頭祭司實際上是丈夫:他穿了袍子帶著包臉的面具,妻子看不出他是誰。而他找了個朋友來幫他頂罪。他在裝模作樣地做彌撒時可以故意跪下、面朝著墻。這時候可以讓他說一些引起妻子恐慌的話語——她絕對會誤認為是跪在那里的人說的:那人也被蒙了頭套,只是穿了丈夫的睡衣。{13}”
“另一種可能:他確實想要殺死跪在那里的人。”,伊莎貝拉補充道,“為此他還得學(xué)少許泥瓦匠的功夫:正如我們剛剛討論的一樣——他殺了那人,同時藏了他的血跡。不論是地毯還是地磚,警方都會按妻子的口供,認為死的、或者失蹤的是他自己。{14}”
“甚至可能是這樣:丈夫先是蒙騙了那個可憐人,讓他自己給自己做了不在場證明。然后,在用假血演戲之后——這樣地板上當然就不會再有魯米那反應(yīng)——又在和他共同慶祝的時候?qū)⑺麣⑺?。他可以用一些常見的替換身份法來完成這件事: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擁有十分充裕的時間?!?,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是電影中的手法:脖子前側(cè)安置一套擬真的樹脂模型,這‘粗脖子’中間藏有一根管子,管子最上端呈壓平了的漏斗狀,下端則連著一個假血包。手持利刃的演員將樹脂割開,‘被害者’同時用手擠壓血包,漂亮的‘鮮血’就會噴濺而出。表演者們需要預(yù)先調(diào)整好液體的顏色和濃度,以讓它看上去更令專業(yè)人士滿意:這樣說來,妻子最好不要設(shè)置成某個診所里的護士。 {15}”
“既然你都提到了診所護士。我想,是時候再追加一些限定了?!?,杜拉斯一邊記錄一邊說著,“這樣,關(guān)于動機和手法就可以給出更為具體又有趣的假設(shè)了。”
他抽出了一張稿紙,讀起上面的內(nèi)容來:
“丈夫是一個小外科診所的所長。因為前年夏天那場奪去了三位福利院老人生命的醫(yī)療事故,診所被判支付高額的賠償金。所長為此向銀行借了數(shù)額龐大的款子,并被迫變賣了房產(chǎn),搬進50平米的小屋,生活變得異常拮據(jù)?!?/p>
“哈,蹦進我腦袋的第一個詞就是‘保險金詐騙’?!?,伊莎貝拉笑了起來,“貧窮、借債、抱怨、死亡……這里面藏著很多動機呢!等等:你說他是外科醫(yī)生,對么?”
“他是診所所長?!保爬雇9P片刻,笑得意味深長。
“你暗指他是外科醫(yī)生:小診所的所長,又是外科——這明顯是有目的的?!?,伊莎貝拉接納了他言語中的暗示,接著說道,“那他就有可能保藏自己的血液,創(chuàng)造出更神奇的情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