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的午后,茶樓外面柳樹上的知了一直在不停地聒噪,讓人心煩意亂。忽然一塊石子筆直地從地上飛起,直奔那隱藏在樹葉之中的知了,那知了毫無防備,石子不偏不倚地正中那知了的頭部。之后石子被柳樹反彈回來落在一個黑衣少年手里,少年皮膚偏黑,濃眉大眼,正對著坐在他一旁的女孩子靦腆地微笑。
“這知了真是煩人!”少年似是自言自語,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坐在他旁邊始終低著頭的女孩子。
“段姑娘,你這一路上怎么一句話也不說???”少年向一旁的段二娥靠了靠,“還在想你爺爺?shù)氖虑槟兀俊?/p>
段二娥鼻梁微顫,咬著嘴唇,強忍住淚水:“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過世了,之后十幾年便與爺爺相依為命,可誰知僅僅半天的時間我們便是陰陽相隔了!”
歐陽燕鷹聽著段二娥的話不禁聯(lián)想起自己的身世,母親在他幾歲的時候便忽然離家出走,至今生死未卜,只留下一只“明鬼”作為日后尋母之用,而父親也因為母親的忽然離開而性情大變,終日酗酒,也不久于人世。最后只剩下他姐弟二人與爺爺歐陽雷火相依為命。
雖然歐陽雷火脾氣火暴,卻對他們姐弟甚是疼愛,可不久前歐陽雷火也在從北平返回新疆的途中死于非命。想到這里歐陽燕鷹的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燕鷹此次隨同爺爺從久居之地新疆奔赴中原,一方面是陪同爺爺尋找火系驅(qū)蟲師家族的秘寶,而另一方面也希望有機會找到離家多年的母親,可是誰知母親沒有找到,現(xiàn)在爺爺也魂歸西天了。
燕鷹長嘆一聲,坐在樹下仰望著頭頂上的藍天。正在此時,燕鷹的耳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燕鷹霍的從樹下站了起來。段二娥疑惑地望著燕鷹,只見燕鷹對段二娥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午后的一陣暖風(fēng)襲來,輕輕拂過,原本聒噪的夏蟲似乎也停歇了。燕鷹望著遠近的草叢,原本明朗的“沙沙”聲也似乎被那風(fēng)聲隱沒。暖風(fēng)襲過,那窸窣之聲早已隱匿,只是拴在他們兩人一旁的兩匹馬卻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狀一般狂躁起來,不停地搖晃著腦袋,四腿在地上亂蹬,撕扯著韁繩,口中更是不時地發(fā)出狂躁的嘶鳴聲,脖子后的馬鬃早已高高翹起。燕鷹咽了咽口水,心知不妙,這草叢之中必是藏著什么猛獸。
未及他琢磨,只聽耳邊一陣勁風(fēng),接著一個一米多長的黑影從他左側(cè)的草叢之中猛然躥出。燕鷹早有防備,立刻躬下身子,那猛獸倏忽間從他頭頂飛過。段二娥坐在燕鷹身后卻看得真切,那黑影分明是一只花斑老虎,老虎一擊不中,那如鋼鞭一般的尾巴立刻橫掃了過來,燕鷹一躍而起,由于身上的傷勢尚未完全恢復(fù),這一下又過于用力,腳上立時傳來了一陣刺痛。
腳下的荒草亦被虎尾掃平,花斑老虎扭過頭前腿微弓,后腿早已繃緊,隨時準(zhǔn)備攻擊。燕鷹咬著牙忍著從腳下傳來的陣痛,眼睛圓瞪著盯著眼前的老虎。雖說這火系驅(qū)蟲師是以控制大型動物為專長,但是燕鷹因為年紀尚輕,因此對火系的驅(qū)蟲之術(shù)尚未純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