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莎趴在山脊上觀望,冰冷堅硬的土地硌得她的身體生疼?;覊m和寒霜加重了她的疲憊。她原本淺褐色的皮膚上涂了一層黑油,波浪般的黑發(fā)梳到腦后簡單地打了個結(jié),用橡皮筋扎住。
她粗重地喘著氣,在深藍色的夜幕里看得到自己呼出的白氣。腎上腺素讓她手臂上的汗毛直立,后頸上的頭發(fā)豎起。三十年前哥倫比亞災難的爆發(fā)讓人類開始意識到超自然物確實存在的事實。
發(fā)生在郊外半山腰的大屠殺擴散到了巴拿馬,并進而血濺整個亞馬孫盆地,被肢解的人類軀體遍地皆是。此類事件不可能發(fā)生在芝加哥和紐約的街頭或者其他任何地方。他們說那是為了毒品的戰(zhàn)爭,是當?shù)貕艛嗉瘓F的瘋狂之舉,只有這種說法才能讓普通百姓晚上睡得著覺。
她從來都搞不明白,為什么人們會認為一種怪物比另一種更壞,不過那些人正是她的目標。不可否認,她的敏感度不是很高。如果有人干了壞事,上司下達了命令,她就會堅決摧毀目標。在她看來,人類做的壞事與超自然物干的壞事沒多大差別。幸虧人類科技已經(jīng)足夠進步,終于能夠整理那些神話傳說,并且能追根溯源古老文明在很久以前就試圖告知后代的一些故事。然而,今晚,她的任務(wù)非常明確——干掉那個小子。
期待在她體內(nèi)聚集了躁動的能量,讓她自然而然地興奮起來。如果不是感染上了狼人病毒,她可能永遠不會受雇于這份瘋狂的職業(yè),當然也將錯失一輩子的驚險生活。
被汗水濕透的身體散發(fā)出淡淡的光澤,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咸咸的上嘴唇。五英尺七英寸的身軀熱血沸騰,追殺獵物的欲望使她四肢的肌肉緊繃,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她差點叫出聲來。不過她沒有發(fā)出聲音。在從海軍陸戰(zhàn)隊的精兵中挑選出來組建而成的特種部隊里經(jīng)受了多年的軍事訓練,這讓她得以全神貫注于目標和任務(wù)。但是沒有什么能跟把所有的訓練應(yīng)用到實際行動中相提并論。她和她的小分隊就是為此而活的。為了此時此刻。
她放下了夜視鏡。圓月當空,用不著它們了。等待出擊的時候,身體里有某種強大的力量在折磨著她。二十五年前,她甚至還沒出生,政府就了解到超自然生物的真實存在,以及的確有生物沿著其他空間的邊際滑行進了我們的世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她的工作就是把它們打回到它們來的地方去。而且作為一名戰(zhàn)士,她必須確保沒有人會幫助它們逃脫。如今,有個國家的敵人企圖打破這一規(guī)
則,利用它們的基因創(chuàng)造一種生物武器。
“今晚沒戲,您還是另做打算吧?!?/p>
她瞇起眼睛,研究著緩緩移動的護衛(wèi)車隊。那個喪心病狂的狗雜種真的抓住了一個活的狼人,她聞得到順風而來的銀質(zhì)密封箱的味道。一定是車隊中間備有厚裝甲的那輛車。這并不難猜,那輛軍用卡車上下顛簸著,一陣憤怒的號叫聲在山谷里回蕩,打破了她的入定狀態(tài)。
薩莎舔了舔嘴唇。距離她上次用藥已經(jīng)過了十二小時。吸血鬼善于?;ㄕ校坏碛辛酥悄?,他們會偷走一切吸引他們的東西。顯然她的針劑引起了杰弗的興趣。不幸的是,那藥也是預防她體內(nèi)的狼人病毒爆發(fā)的必不可少的力量。不過如今她的小組已經(jīng)習慣了。他們都是由于被狼人抓傷或咬傷而感染上這種病毒的。政府根據(jù)醫(yī)院的報告或警察對幸存者的筆錄找到了每個成員,并拿他們當實驗老鼠一樣進行研究。
從他們所見過的資料來看,天生的狼人是一種純粹的、狡猾的、野性十足的危險動物。他們長得與狼相似。從類固醇上看,他們應(yīng)該是全身黑色,直立行走的。這是他們唯一的外形。他們都很狡猾,知道如何隱藏自己,而且身體強壯有力,動作迅速,有食肉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