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屁啊,還不是為了你!”邢凱見她終于笑了,不由得松了口氣。
當兩人走到垃圾場門口,邢凱一跨腿躍上自行車,指了指車前杠的位置,可邢育佇立在他身旁不上車,一直幫他撐傘擋雨。
“嫌我臭是不是?趕緊給我上來!”邢凱邊說邊把她拽上車前杠,邢育手抓車把向后挪了挪,盡量舉高傘靠近他。
邢凱蹬起自行車,想起當初學騎車的原因。
那時閑來無事看了一部叫《×蜜蜜》的電影,男主角總是騎輛破自行車載著女朋友到處晃,兩人雖都窮困潦倒,但女主角每每坐上男朋友的車總是笑得特滿足。
所以邢凱也不知道哪根筋錯位,摔得鼻青臉腫終于學會駕馭這玩意兒??墒前?,現(xiàn)在每家每戶都有專車接送,他一直都沒有機會嘗嘗這“返璞歸真”的感覺。
想著想著,他歪頭看向邢育的表情,但是邢育一直正視前方,再加上黑燈瞎火大雨滿天,他扭得脖子酸疼也沒看清楚。
“如果這次期末考試平均分超過85分,你說話算數(shù)不?”
邢育脊背稍稍一僵,后腦勺兒向前點了點。
邢凱咂咂嘴:“別害怕,隨便問問?!?/p>
這一場大雨,澆病了邢凱,邢凱躺在床上,嘴里叼著溫度計,心里犯嘀咕,邢育那瘦小干枯的都沒事,他個大老爺們兒怎么就先倒下了?
“那雙白球鞋是誰送你的?”
邢育正坐在床邊給他換涼毛巾,手指頓了頓。
“我爸媽。我老家住在偏遠山區(qū),交通不便利,我爸媽在執(zhí)行任務(wù)前,問我想要什么當生日禮物,我說我想要一雙白球鞋,爸媽一口答應(yīng),我就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可是,當這雙白球鞋送到我手里時,同時送上的,還有爸媽的遺像……”
邢育雖然竭力地壓抑著眼淚,可淚水還是滴滴答答地落在了邢凱的手背上。邢凱的心,抽了抽。
邢凱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邢育卻只是淡淡一笑。
而這一抹透著苦味的笑容,折磨得邢凱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邢凱扛著高燒跑遍四九城,憑記憶買到了一雙一模一樣的白球鞋。但是他并沒著急交給邢育,而是趁邢育睡覺的時候,獨自一人坐在廁所里反復(fù)刷著這雙新鞋,他想,至少讓這雙新鞋從外觀上看更像原來那雙,如果能蒙混過關(guān)當然再好不過。
他只是希望,她別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