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尖的特務(wù)一眼看見了桌下的提包,便彎腰把它拿起來放到了桌上。指著皮包問道:“這是你的?”董建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那我可得查查了……”那特務(wù)說著話,便伸手握住了皮包上的拉鏈。董建新知道最后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但因為手槍的保險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來不及出其不意的拔槍射擊,他偷眼看了看那特務(wù)腰間機頭大開的左輪手槍,尋找著奪槍射擊的機會。
那個特務(wù)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唰啦”一聲拉開了皮包上的拉鏈。在特務(wù)拉開提包的那一瞬間,董建新簡直已經(jīng)絕望了。他正要伸手去搶特務(wù)腰間的那支手槍時,卻忽然間打消了這個念頭,僵在那里不動了。因為他已經(jīng)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提包里居然什么也沒有,原本裝著印版的紅布包也沒了蹤跡。董建新想起了什么似的往桌上一看,連那條當做接頭暗號的紅圍脖也不知去向了。
因為董建新坐的這張桌子比較靠里,那些被檢查完的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走出了飯館。在這些人里,董建新發(fā)現(xiàn)一個陌生的苗條身影一閃而過,撩開門簾走出了飯館。
特務(wù)一看包里什么也沒有,便開著玩笑的對董建新說道:“我還以為你這里邊裝這金條呢!”說完這句話,那特務(wù)順手把皮包往董建新面前一推,說:“對不起了中尉,沒法子的事兒!”便轉(zhuǎn)身走了。
特務(wù)走了,可董建新更加不知所措了。他飛快的回憶著剛才發(fā)生事情,焦急的四下里張望,尋找著可能拿走印版的人。董建新的腦門上不禁滲出了一片細密的汗珠兒……
就在董建新的目光朝身旁的窗戶望去時,他突然看見,窗外不遠處有個女子正帶著一條紅圍脖向他微笑,她正是剛才那個挑簾出去的苗條身影兒。
那女子長得十分美貌,她的打扮更是奇特,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再加上脖子上圍著一條跟自己丟的那條一模一樣的紅圍脖,讓人看過一眼便再難忘記。來不及多想,董建新當下便起身追了出去,堂倌正要伸手阻攔,董建新已經(jīng)掏出幾個銅子塞進了他的手里 。
白西裝女子見董建新追了出來,不慌不忙的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胡同,消失不見了。
剛追進小巷,董建新看見那個女子正笑吟吟地望著自己。她身上那身白色的西裝熨燙得十分挺括,雪白的襯衣上還打著一條同色的領(lǐng)帶。一張肌膚勝雪的瓜子臉上一雙秋水般的眼睛,像潭水般深不可測。連處在萬分危急中的董建新也忍不住一愣。
就在董建新稍一愣神的時候,她變戲法兒似的拿出了那個裝著印版的那個紅布包。董建新只覺得一陣香風撲面而來,紅布包已經(jīng)被送回到了他的手里。董建新掀開紅布的一角,看見了銀閃閃、藍汪汪的印版,董建新認定里邊正是失而復得的印版。
印版的失而復得不由得讓董建新喜出望外。他抬頭去看時,那女子卻已經(jīng)走出了好遠,苗條的身影眨眼間便閃進了旁邊的一條胡同,那條紅圍脖也被她帶走了。
等董建新再次追過去看時,那條小胡同里卻連個人影都不見了。印版雖然完璧歸趙,只是虛驚了一場,董建新卻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辦了,整個人不禁再次愣在了當場。
1949年 1月19上午10:55
虛驚了一場的董建新剛走出了小巷,就被一個穿軍裝的人迎面擋住了去路。董建新抬頭一看,認出正是那個在鐵甲車上掩護過自己的那個上尉。他不禁驚喜的叫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