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探長坐到床邊,扳過惠子的側身,一把把她摟進了懷里。
“你個沒良心的,我心疼的是你,外面那么亂,你非要跑到前線去嗎?你要是有個萬一,讓我以后給兩個孩子怎么交代?!哼哼哼!”惠子在王探長的懷抱里反身過來,用拳頭捶打著王探長的肩膀。
“我的惠子啊,你咋就婆婆媽媽起來了呢?放你的心吧,咱西北軍有血肉長城,委員長已開始部署了,日本人過不了黃河,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古都長安自有天佑,日本人要是敢過來,只有做鬼的緣分,不會有做人的活路!”
“別說了,別說了,你知道我現(xiàn)在最忌諱生死,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好好地抱抱我嗎?垚,你看看你整天都在干些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惠子躺在王探長的懷里,仰望著他的下巴。作為孩子的父親,他看上去是如此地親切;作為對手,他看上去又是如此地陌生。因為她數(shù)不清他的胡須,也因為她從未用心數(shù)過。
王探長俯下頭,閉上眼睛,嘴唇貼近了惠子的胸,他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暈眩而又困惑。此刻,姐姐盈月突然推門進了外間,一路喊了進來:“王垚!王垚!你的電話,他打來的,說警署有急事,你快點過去吧,我今晚來照顧惠子!”
姐姐盈月說的那個他,一定是那華無疑,若是警署里的其他人,通常情況下,都是姬府的管家過來通知他。
王垚和惠子的新房里本來有部電話,后來讓惠子鬧著給拆了,她說是怕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著了孩子。王探長見姐姐進來,連忙撇下惠子,穿了衣服鞋襪,驅(qū)車急匆匆地趕往警署。習慣上這個時候,那華應該守在王家公館,他此時出來,為何不直接到姬府,卻從警署打來電話?
這都到什么時候了,還怕落閑話,誰會計較他和姐姐那點城南舊事,難道是姬掌柜從周原回來了?或者是老陳風陵渡那邊有了動靜?但從他今天觀察到的情況看,老陳那邊似乎沒有這么快的動作。如果是姬掌柜從周原回來,他也應該先回家里打個照面呀,姐姐盈月念叨了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