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運城戒備森嚴的某處富商豪宅,日軍第14師團特高課所在地。
此日傍晚時分,福田正雄一身中國商人的經(jīng)典打扮,身穿藏青色馬褂,頭戴灰色朱貢尼寬邊禮帽,面帶微笑,撩起長袍下擺,走進了三樓囚禁盈月的房子。
“辛苦了!辛苦了姬夫人,昨晚睡得可好?運城的刀削面還合您胃口吧?呵呵!”
福田正雄在盈月另一側(cè)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用還算流利的陜西話問候盈月。盈月正襟危坐,輕輕地搖著一把檀香紙扇,看也沒看福田正雄一眼,她的心一直在別處。
即使在這種極端處境下,她也不失姬府內(nèi)當家的姿態(tài),只是這里的環(huán)境,比起姬府的角樓來,不太通風,且稍顯悶熱。
從昨天凌晨被劫持到現(xiàn)在,她都處在一種被優(yōu)待的狀態(tài),還沒有人前來問過她任何事情,但她心里很清楚,日本人處心積慮地劫持她,一定和姬順臣一直在忙活的那塊密牘有關,剛剛進來的這位操著西安方言、貌似商人的日本人,可能會是第一個說客。
她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王垚和那華,他們兩個知情后,會不會因為不冷靜而干下傻事,沖過黃河來營救她;姬順臣遠在周原老家,或許,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被綁架的事情。
不知道惠子的腳和孩子們怎么樣了,一個過早失去母親的女人,要做好一個母親,是很困難的事情?;葑釉谀撤N程度上就像個不解世事的姑娘,她和弟弟王垚多好的運氣,一對龍鳳雙胞孩子,可她每天嘻嘻哈哈的,對孩子總是心不在焉,這讓她做姐姐的怎能放心得下?
“要殺要砍痛快點兒!你最好不要開口,對不起,我不知道任何關于我丈夫的事情?!?/p>
“多慮了!多慮了!姬夫人,我們只想做一樁大買賣,當然,這要看您愿不愿意出手了!呵呵!”福田正雄干笑了一聲,從頭上脫下禮帽,扣在了膝蓋上。
“是嗎?有這么做生意的嗎?里三層外三層,拿著槍守著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你們還算是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