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強(qiáng)抑住狂亂的心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頭看去,見點點鬼火中那一大片飄忽的紙灰還在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們,不禁絕望地瞪了李越一眼,惡狠狠地說道:“他奶奶的,都是你那根破煙給鬧的!”
“這……怨我?”李越咧開嘴,勉強(qiáng)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只是言語間卻仍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慌張。
“廢話!”我一把攥住他的手往旁邊拉了拉,避過那片飛灰,“你也不想想,人家都素了多少年了,現(xiàn)在冷不丁地聞見煙火味,那還不緊趕慢趕地來找你要貢品?!?/p>
李越摸摸兜里的煙,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說道:“嗨,不就是一盒長白山么,給他們就完了,待會兒咱找塊干凈地兒給幾位爺供上,總不見得還不放咱走吧?!?/p>
“別扯淡了,”我耷拉著腦袋,帶著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幾個墳頭,“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安全第一,現(xiàn)在咱倆也別瞎繞了,還是先找找看你到底惹到哪位大爺了再說。”我嘆了口氣環(huán)顧四周,左右尋找著黑暗中鬼火最密集的那一點。
李越隨口嘟囔著“其實也未必是我”,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兩個人在林立的荒墳間穿梭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摸到了那片綠光最盛的地方——一座幾乎已經(jīng)被侵蝕得看不出痕跡的孤墳,大概也是這片亂葬崗上年頭最久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