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和搖搖頭說:“不一定,假如他們已經(jīng)得手,早該撤出,但國安局最近還查到有間諜出沒敦煌,說明這里還有他們急于得手的東西。自新中國成立,他們在這里的活動就受到很大限制,他們想要在中國國土上再取走任何東西都異常困難,所以,他們的行動也減緩了很多。即便如此,這個國家窮一個世紀都得不到的東西,我們想要取得也絕非易事。我相信,在一千年前,逃入這里的僧侶一定設下了萬分可怕的陷阱,甚至是——詛咒?!?/p>
等待未知的攻擊是件令人煎熬的事情。
秦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十多分鐘過去了,水道里寂靜無聲,蛇始終沒有再現(xiàn)身。而手電筒的電池快要耗盡,光線越來越暗,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這是一個悲劇,兩人要被困在一個漆黑的,有毒蛇游弋的死胡同里了。他無法想象小白孤身一人,在沒有亮光的地下水道里如何生存下來,且別說環(huán)境的可怕,就單那種恐懼和孤獨感就足以致人于死地。也許人真的陷身絕境時,一切不可能自然也變成可能了。
秦昀在發(fā)抖,他望向小白,這個女人的眸子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超然,仿佛這一切本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秦昀甚至還在她蒼白的臉頰上覓到一絲滿足,在她孤獨的世界里,突然降臨一位年輕男子,從此再不必獨自一人,的確是件令人滿足的事。
“唉——”秦昀關閉了手電筒,他要將僅剩的一點電能留到最需要的時候。這一個動作讓水道變得喧鬧起來,秦昀聽到了水波蕩漾的聲音,也聽到了水珠滴落水面的聲音,還聽到了小蟲子掠過耳際的聲音。
達摩祖師閉關修行九年,螞蟻爬行的聲音在他耳中就如電閃雷鳴。秦昀暗想,如果自己在這里生活幾年,看看佛經(jīng),估計也能修成菩提。只是沒有光亮,也沒有佛經(jīng),不過,秦昀馬上想到了骨殖窟里的木版經(jīng)文,它們都是雕刻上去的,用手觸摸就能閱覽。
秦昀心抖了一下,難道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這時,秦昀聽到水波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就像工廠開動大機器,地面積水會跳躍起數(shù)不清的水珠一樣。水波震動越來越劇烈,難道要發(fā)生地震?小白也害怕起來,抓住了秦昀的手臂。這個動作讓一直依靠小白的秦昀意識到他才是男人,他有責任保護身邊的女人。
孤弱無助的美麗女人是讓男人冒傻氣的活性酶,這是一條永恒的定律。
果然,秦昀拍拍小白肩膀,說:“不要怕,我下去看看。”他擰亮手電筒,一頭栽進深水。與此同時,河水翻滾起來,形成一個小旋渦,將他吸向水底,他大驚失色,但很快又有一股水波沖上來,將秦昀掀到水面。
他看見小白正焦急地盯著他看。傻氣濃度再次提高,秦昀重新沒入水中,拼命往下潛。水深讓人吃驚,秦昀下潛了五六米都沒有看見河底,這說明水深至少在十米以上。秦昀轉了一圈,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悄悄退隱到前方的黑暗中。原來水道并非是死胡同,在巖石底部有一個巨大的出口。
秦昀想追過去,LED手電筒卻不合時宜地滅了。
恐懼源于對環(huán)境的未知,被冷水和黑暗包圍的秦昀疾速上浮。剛才的龐然大物沒有看清楚,輪廓像一頭巨大的鯨,但在這種地下水道又怎會出現(xiàn)鯨呢?一定是別的什么東西,希望不會攻擊人類。這里的一切都透出一股詭譎,讓人捉摸不透。
他浮到水面時,看不見小白和筏子,大聲喊:“小白!小白!”
然而,四周除了嘩嘩的水聲,沒有任何回應。秦昀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越來越粗重急促,他突然想到GPS定位儀在啟動狀態(tài)時,屏幕會發(fā)出微弱亮光。他急忙從背包翻找出它,按亮屏幕,水面在一片暗淡的藍光里顯露出來。秦昀還看見小白發(fā)藍的臉緊貼著自己,眼神暗淡無神,這讓他嚇了一大跳,咽了口口水說:“你——為什么不說話……”他意識到小白是個啞巴,但她至少可以觸碰一下自己啊,真是怪人!秦昀將水底的情況跟小白講述一遍,小白拉住他的手,用拇指指了指水底,意思是要潛過出口,到達擋住去路的石壁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