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2000,北京(11)

迷途:一個啤酒主義者的獨白2 作者:狗子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在春天的傍晚,置身于西四至新街口喧鬧擁擠的街上,我又在人流中忽疾忽緩地穿行。兩邊的店鋪瘋狂打折,導購小姐系著腰包,叉開雙腿橫立在各自的店門口,一邊拍手一邊吆喝,她們甚至把街舞的動作都用上了;自行車道上,分發(fā)小廣告的外地小伙子面無表情動作麻利地將一張張廢紙扔進人們的車筐別進人們的車把;一個背雙肩包的女孩迎面碰上一個騎山地自行車的男孩,脫口而出:傻逼干嘛呢?男孩很漂亮地來了個定車,他笑瞇瞇說了些什么我沒聽清。我想他們都成長于店鋪背后那一片片深廣的胡同。

這條街要重新拓寬了,據(jù)說這一次不再是小手術而是大動作。天川自然也在被拆之列。留給阿堅折騰的地盤越來越小了。

陽光斜照,人群中似乎有了汗味,男孩女孩們已有穿背心短褲的了。我還穿著件冬天也常穿的棉布夾克,兜里是我那塊兼手表用的方型漢顯呼機(它的體積已超過了如今的某些手機),上面最近的一條消息是:17點47分,阿先生,我和高先生19點到天川。次新的一條消息是:零晨2點01分,張先生,我馬上到,請別動。

老弛

我坐在家門口的石凳上,等老弛打車來捎我。我們住得近,經(jīng)常是老弛打車捎上我共赴酒局,后半夜我再打車把老弛送回家再回自己家。也有幾次我喝多了老弛堅持要先送我回家。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跟老弛住在城西,中間隔著一個玉淵潭公園,直線距離大約兩公里,我去找他是從東往西繞,他來找我是從西往東繞,順時針,無論夏利還是富康一般都不用蹦字。有一次老弛來找我碰到一位雞賊司機,當老弛打的車停在我家大院門口的一剎那計價器上的10元蹦成了11元,老弛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咬牙切齒地對司機說:再往前開500米!司機瞄了一眼旁邊這個臉色氣得鐵青的胖子,沒敢吱聲,默默向前開去。開了大約三四百米,老弛命令停車,然后視錢包中的一堆零錢為無物,特意挑了張一百的遞給司機,然后命令開票,然后下車摔上車門,將的票隨手一扔,悶頭往回走,我聽見此刻老弛和司機的心中同時罵道:傻逼!

這就是老弛式的嫉惡如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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