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好久沒有人抱抱我了,我指的是2002年夏天的那個(gè)傍晚和張孝全在天安門廣場的那種。那時(shí)我和張孝全在讀高二,在觀賞天安門的過程中,2002年夏天的那個(gè)擁抱和著年少的夢想和顫抖的激情,狠狠地扎根在我的心里這么多年。我們把承諾給了北京和自己的信仰,高中過完,大學(xué)讀完,慢慢地,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走過了一個(gè)下午的疼愛。它足以溫暖我好久好久。
我很想讓人抱抱我,特別想……
我看著醉眼蒙眬的朗布,突然蹦出這種念頭。我想被我能靠近的人疼愛,哪怕就一個(gè)下午,然而這種要求,是很難很難啟齒的,即便是對整天跟自己勾肩搭背共飲一扎扎啤的朗布。
“唉,抱抱我行嗎?”聽起來真脆弱。我是硬撐著的,只要沒人揭露我,我就能一直撐著……
手機(jī)響起,是麥兜要魚蛋粗面的臺詞鈴聲,朗布接完電話后,被酒精麻痹的臉一下子云開月明,他的前女友給她來電,說已到北京,讓他速去接駕。他有些大力地拍了拍我的肩,愉快地說,親愛的謝謝你今天陪哥哥喝酒,祝織女和牛郎能早日相會(huì),回頭我再電你……
溫暖的陽光透過低垂的窗簾射進(jìn)來,看著朗布拉開酒吧的紅色木門,我突然覺得,遇上朗布的這一年中,是我過得最自在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shí)光。在這段日子里,張孝全說,“玉田我不來北京了,我們分手吧!”我也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乖乖地答應(yīng),說:“好,不來就不來吧?!?/p>
唉,我承認(rèn),我是有點(diǎn)喜歡上朗布了,而朗布,失戀了幾個(gè)月后,正步履輕松地朝前女友的懷抱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