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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啟鈐與雍劍秋:交通系大佬與軍火販子(5)

史客:1201-一脈 作者:薩蘇


有了五萬銀子做本錢,又有官場和洋人關(guān)系資源可資利用,雍劍秋連一般的官位都瞧不上了,京奉鐵路某位總辦一度委任他為豐臺站站長,他干了兩天便覺得沒意思辭職了。不過為了今后便宜行事,他還是以二萬兩銀子捐了一個直隸省后補道的官銜。

1910年清朝頒布幣制條例,各省設(shè)立造幣廠,經(jīng)一位戶部任職的親戚介紹,雍一度擔(dān)任了天津造幣廠副廠長。期間,一個德國人的到來為雍劍秋打開了軍火生意之門。

這個德國人名叫包爾德,原是瓦德西手下的軍官,此番來津門,主要是替德商禮和洋行物色一個買辦,不想邂逅了老熟人雍劍秋??上в簞η锬貌怀鍪f兩銀子的押柜金,眼看買辦一職也就黃了。幸而包爾德對雍興趣很大,過幾天又來津找他,要他單管軍火生意,這樣便可免繳押柜金。雍劍秋天生是塊敢于冒險善于把握機會的生意材料,于是便辭職作了禮和洋行的軍火買辦。

軍火生意聽起來挺神秘,但放在那個時代其實也挺簡單。一來德國在世界的崛起以及軍隊的強悍,為德系軍火做了很好的廣告;二來呢,當時中國各省都在訓(xùn)練新式軍隊,對列強軍火的需求既迫切又強烈。此時,一個專門經(jīng)售德國克虜伯兵工廠軍火的買辦自然是大受歡迎的。何況這個軍火商人還是官場中人曾經(jīng)爭相結(jié)識的中國人。強權(quán)獨裁的社會里,什么大宗買賣能離得了官僚集團的支持?所以軍火買辦雍劍秋一亮相便做成了幾筆大買賣。第一個買家是清政府禁衛(wèi)軍,成功交易五千多支槍支和相應(yīng)的子彈以及其他的裝備,隨后馮國璋、張勛也成了雍劍秋的客戶。

不過,克虜伯兵工廠的軍火是“老牌特產(chǎn)”, 加之此時中國市場差不多由禮和洋行獨家壟斷,因此該行支付雍劍秋的傭金微不足道,交際費用報銷同樣不多。盡管他一上手便為德國軍火商賺了大把銀子,但是自己所賺并不多,既要行賄打點,又要講究排場,最終所剩無幾。

生意大獲成功,做營銷的人卻未發(fā)財,此種狀況不能容忍。

像現(xiàn)在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一樣,對薪水不滿便去跳槽。恰好此時,克虜伯在德國的競爭對手艾哈德兵工廠,眼瞅著中國軍火市場的大門被對手打開了,便采取尾隨戰(zhàn)略,緊跟著來到中國。代理艾哈德兵工廠軍火生意的是德國捷成洋行。該行總經(jīng)理納爾德見雍劍秋已為禮和洋行代克虜伯兵工廠打開了銷路,便釜底抽薪,直接采用挖墻角的辦法來找雍劍秋。一個人打瞌睡,另一個送枕頭,可謂一拍即合。當納爾德滿口答應(yīng)雍劍秋提出的“舍得花錢收買中國官僚”、“軍火交易價格略低國際水平”和“無論成交與否都應(yīng)報銷交際費用”三項條件后,雍劍秋便搖身一變成了捷成洋行的軍火買辦。

此時辛亥革命爆發(fā),袁世凱巧妙周旋多方之間,促成革命成功,最終得掌民國國柄。袁氏一門三世浸泡在晚清官場的大染缸里,因此一干官僚在袁世凱眼里但有忠叛之別,而無廉貪之分,所用官僚但凡擁戴自己,則任其貪污受賄,甚至為了拉攏政敵異己,他自家也不惜重金收買。因此袁氏當國之后,官場風(fēng)氣污穢不堪,有甚于清廷。這就為捷成洋行雍大買辦打開了行賄之門。其實早在小站練兵期間,袁世凱便對德國心儀非常。除了練兵操典盡襲德軍外,連嘴上的胡子都刻意蓄成德皇威廉的牛角式。但是,軍火這玩意跟姨太太一樣“先進門三日為大”,也是講究先來后到次序的??颂敳娀鸬顷懼袊仍纾直劝麓?,中國軍隊耳聞目睹久了,操弄也都順手了,現(xiàn)在要他們換一個陌生的品牌艾哈德,似乎有點不大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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