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作戰(zhàn)中的學生，他們的表現(xiàn)比他們的“老師”還要英勇。

林虎擁兵二萬余人，是陳炯明軍的勁旅。當學生團與洪兆麟部激戰(zhàn)得很疲憊，來不及休整時，林虎調(diào)動萬余部隊向鯉湖、棉湖一帶猛撲，占領有利陣地，居高臨下，發(fā)起密集沖鋒，企圖一舉消滅黃埔學生軍。

3月13日零點30分，蔣介石命令第七旅許濟部于13日凌晨7時半以前至塔頭埠向敵左側包圍攻擊；命教導第二團于13日晨5時30分出發(fā)，攻擊湖右岸鯉湖之敵，并掩護第一團之左側；命何應欽團于13日晨5時30分渡河，攻擊正面和順之敵。

那時既沒有無線電通訊設備，又無騎兵可以傳送，完全靠步行傳遞命令。上下間、友軍間聯(lián)系十分困難，而敵情又是瞬息萬變的。原已到達鯉湖之敵，僅留兩千余人在鯉湖附近駐守，阻止東征軍，其主力軍已轉至和順方面。而許旅因無精細地圖，向敵左側背迂回，越走越遠，沒有與敵接觸的機會，反而使敵減輕了左翼的顧慮。這樣，第一團遂獨當十倍多的大敵，成為有名的棉湖戰(zhàn)役。

何應欽團自早晨打到中午，以千余人，獨當新銳二萬多敵人，犧牲慘重。總預備隊已使用無余，第二團還聯(lián)系不上，敵人卻有增無減。一時間白刃相接，喊聲震天，戰(zhàn)斗激烈達到頂點。何應欽當時還有癲癇病，時犯時好……后勤副團長在戰(zhàn)斗最激烈時也在一個勁兒地催：“吃飯！吃飯！”不巧的是敵人又發(fā)起沖鋒。傳來了炮聲。接著又是一聲。何應欽剛張開嘴，要用筷子往嘴里扒飯，就看見第七旅的士兵亂哄哄地撤退了。他只好放下筷子，親率團部特務連和團部人員，都端起槍向敵人開火。

賀衷寒跟著連長，剛渡過河，在他們前面三四十步遠的地方，影影綽綽有一群人，當賀衷寒回頭告訴連里人“當心！”的一剎那，對面開槍了，所有初上戰(zhàn)場的人心突然為之一震。連長一揚手，學生軍開始射擊。賀衷寒剛從槍套里掏出他帶的駁殼槍，還沒來得及射擊，就被一匹馬猛然撞倒，滾在地上。連長也被馬沖撞推倒，馬和騎手一齊壓在他身上。騎手當即一躍而起，把刀刺入他的胸膛，使這位共產(chǎn)黨人的連長成為頭一名犧牲者。賀衷寒倒在地上，已被鐵蹄踏得渾身是血，神志不清，突然感到有人揪住他的胸口，隨著一個人尖著嗓子厲聲辱罵，刀鋒逼近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