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何應欽內閣總辭職。
何應欽要去臺灣了。臨行前,他和夫人王文湘來到內兄王文華的墳前拜別。王文湘的大哥王伯群是統(tǒng)一黨的黨魁,二哥王文華是黔軍將領。最初的何應欽靠著這層關系,從無名小卒一躍而為黔軍中握有實權的“新派”中堅。1920年11月,何應欽在王文華的指使下,發(fā)動了“民九事變”,一舉逼走貴州督軍劉顯世,取得了“新派”戰(zhàn)勝元老派的關鍵性勝利。接著,省議會發(fā)表了迎接故意避走上海的王文華回省主政的電文。不料,就在好事即將鑄成的當兒,久萌反志的黔軍總司令部總參議袁祖銘,在元老派的支持下,收買兇手,于上海一品香旅館門前將王文華暗殺。
何應欽挽著夫人,站在墓前默哀。王文湘不住地用手絹拭著涌出的淚水。這兩年王文湘的身體一下子垮了,經常臥病不起,醫(yī)生懷疑她染上絕癥。站了好一會兒,何應欽把夫人攙走,快上車時,兩人又望著內兄的墓,發(fā)了一陣呆。
清明節(jié)后,江南整日雨水漣漣。準備去臺的蔣氏父子在家鄉(xiāng)慈庵小住,每天清晨都要去蔣母墓道附近來回散步。近處的青松翠柏,遠處的煙靄晨霧,更勾起他們無限的哀思……蔣經國把妻兒送去臺灣,回到豐鎬房中,更覺冷落異常,觸景傷懷。
“經國,明天我們要離開了,不知何時再能回來,去和你的祖母辭別吧?!笔Y介石穿戴好,把蔣經國叫上。回來后,蔣經國在日記中記錄了當時的心情:
上午,隨父親辭別先祖母墓,再走上飛鳳山頂,極目四望,溪山無語,雖未流淚,但悲痛之情,難以言宣。本想再到豐鎬房探視一次,而心又有所不忍;又想向鄉(xiāng)間父老辭行,心更有所不忍,蓋看了他們,又無法攜其同走,徒增依依之戀耳。終于不告而別。天氣陰沉,益增傷痛。大好河山,幾至無立錐之地!且溪口為祖宗盧墓所在,今一旦拋別,其沉痛之心情,更非筆墨所能形容于萬一,誰為為之,孰令致之?一息尚存,誓必重回故土!